,琬宜一滯,腳步慌亂衝過來,罵他,“謝安你瘋了?”
“嘖,”被這麼一燙,謝安好像清醒了不少,半掀了眼皮看她,“不就熄你一根蠟燭,這麼小心眼,還罵人。”他頓一下,又說,“大家閨秀可不是你這樣的。”
醉鬼說胡話,琬宜沉下心,不去理。她端著燭臺到稍遠的地方,再點上,回頭看謝安,“不許再滅了,我去給你拿水。你老實點在炕上躺著,不要亂動,要不我就不管你了。”
她語氣略帶些兇,話尾威脅,謝安慢吞吞把腿盤起來,哼哼一聲,沒說話。琬宜當他聽懂了,又轉身想要出去,沒走兩步聽見後面嘟囔聲,“刺得我眼睛疼。”
琬宜心頭一陣火氣,扯起他枕上布巾蒙他臉上,“忍著!”
……再回來的時候,他向後倒在炕上,已經睡著了。靴子沒脫,小腿搭在炕沿,被子扯過胡亂蓋住上身。琬宜把茶杯放一邊,看著這一片狼藉,心力交瘁。
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她走過去,推推謝安肩膀,“起來,喝杯水再睡。”
謝安不樂意,手揮出去,推她肩膀上。力道沒輕沒重的,琬宜往後踉蹌一步,她抿一下唇,很想甩手不管,可看他躺在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又不太忍心。
她緩幾口氣,又往前湊點,碰碰他胳膊,語氣輕柔不少,“謝安,起來,至少喝杯水,要不明早上頭疼難受。”
這次,他半天沒動作,琬宜蹙眉,再戳戳他腰。一下子,像是捅了馬蜂窩。
謝安猛地坐起來,手攥住她手腕,琬宜僵住,眼睛對上他幽深瞳孔。下一瞬,謝安使力往後,琬宜失去控制,驚叫一聲撲他懷裡。謝安卻鬆了力道,身子往被子上倒,兩手平攤搭在炕上,琬宜跌他胸前,最後一刻用手護住臉頰。
一時間,屋裡靜的可怕。
他衣裳還帶著涼氣,琬宜縮一下肩膀,被剛才嚇得半天緩不過勁。
好不容易平復呼吸,她手撐著謝安身側想要站起來,又被鉗住手腕。火熱掌心,牢牢攥緊,琬宜咬唇想掙脫,半點用處沒有。
頭頂上方傳來聲輕笑,“你非禮我?”
琬宜猛地抬頭,剛看到他下巴,後腦就又被壓下,她深吸一口氣,心跳如擂鼓。謝安手不放開,反倒順著脊背滑下,到了腰那裡,狠狠捏一下。
琬宜像受驚的兔子,使力推他一把,翻身滾下去。她靠著牆坐起身,眼睛盯著謝安,聲音裡帶著顫音,“你真醉還是裝醉?”
謝安沒應,再閉上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氣。
琬宜等了許久,見他再沒別的動靜,連滾帶爬從他身上翻下來,一路小跑出門。手摸上門栓,那邊幽幽傳來一句,“你真不管我了?”
她橫過去一眼,咬咬牙,開啟門。謝安笑一下,衝她勾勾手指,“你過來,跟你說句話。”
琬宜不理,一步邁出去,反手甩上門。謝安最後尾音消失在身後,琬宜摸一把臉,浸滿了汗。
她在心裡暗罵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謝安那種混蛋,哪裡需要同情。
再躺進被子裡,琬宜只覺重獲新生。阿黃腿搭在炕沿上,她沒拒絕,摟著腰抱上來,親它腦門一口,抱進懷裡。她把被子拉到下巴,閉眼恨恨罵一句,“煩人精。”
阿黃也煩人,卻比謝安可愛的多。
……折騰一頓,睡著便就快了。
對謝安的惡劣行徑,琬宜覺得羞惱,氣憤,恨他借酒裝瘋……可她沒有去想,為什麼這些感覺裡,獨獨沒有厭惡。
謝安的最後一句話,她沒聽清。其實只有十個字,“原本是裝的,後來是真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付邱閆不正經不靠譜,這件事卻沒騙他。喜歡一個人,想上。
……
第二天早上,謝安破天荒留下來吃飯。飯桌上,楊氏奇怪問他,“昨晚上你在做什麼,怎麼總聽見狠命關門的聲音?”
琬宜抿一下唇,裝作不知道。
謝安斂眉,“喝多了,沒注意。”楊氏看他一眼,正想發作,又聽謝安補了句,“下次不會。”
“……”謝安的主動認錯讓楊氏詫異,她也沒再追究,點點頭,這事算是過去。
琬宜垂眸吃飯,咬一口蘿蔔絲進嘴裡,有點失落。她還等著謝安被罵。
旁邊人似是知道她想法,淡淡看她一眼,本來曲著的腿忽的伸直。琬宜躲避不及,被撞到膝蓋,桌下地方狹小,她小腿緊挨著他的,能感受到底下的堅硬溫熱。
她手指攥緊了筷子,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