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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櫟容捂著烏金鉤的手動也不動,泛起眼瞼閃著羞意,“別碰。”

“還羞上了?”薛燦有些覺得好笑,“撐壞了我送你的東西,你捨得,我還覺得心疼。”

——“你送我的東西?”櫟容抬起頭看著薛燦清冷的臉,“不是…辛夫人送我的麼?”

“夫人見你眼裡沒有黃金,想著送件禮物給你。”薛燦扳開櫟容僵住的手指,“府庫東西又多又雜,顏嬤挑花了眼,我就替她選了件。謝君桓告訴我,紫金府外,你抬頭看著那對烏金鉤發愣,我想著,烏金代鉤與那也差不多…你就算不喜歡,也不會討厭。想不到…”薛燦解開烏金代鉤,櫟容長長吁出口氣,揉著鼓鼓的肚子愜意的喘了聲,薛燦低低笑著,把襟帶放開幾寸,又把代鉤輕輕釦上,“想不到,你一眼就瞧著喜歡,還沒焐熱就戴在了身上。”

——“我很喜歡。”櫟容按住腰間扣上的代鉤。

薛燦收起櫟容扒了一半的飯盆,“只聽說過餓死的,還沒見過撐死的。櫟容,你要撐死在薛家的地方麼?”

“你笑我鄉野出身,吃的和男人一樣多。”櫟容氣鼓鼓道,“那我就吃給你看,怕你不成?”

“誰笑你了?”薛燦又好氣又好笑,“吃得多,就沒有尋常女人那麼嬌氣,我是誇你。”

“真的?”櫟容大眼一動,“你不嫌棄我一個殮女,只會做讓人晦氣的事?”

——“殮術精妙,妙手回春。櫟容,你生在其中,也覺得自己做的事晦氣麼?”

櫟容張開自己蔥段般的十指,搖頭道:“我送死人體面上路,這是恩義,怎麼會是晦氣?旁人雖然都瞧不上我,但我可從沒覺得我和她們不同。相反,我膽子大過天,多嚇人的屍首也嚇不到我。薛燦,我才給安樂侯狗啃了的腦袋復容,這會兒還和你大口吃肉快活,世上有幾個人能做到,換做你,你也能痛快吃喝?”

薛燦目露讚許,卻故意垂眉不去看櫟容,悠哉端起茶盞,低聲道:“既然你自己都這麼想,還在乎旁人怎麼看你?鬼手女灑脫爽直,不該想多。”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櫟容給自己也斟滿茶,朝薛燦手邊伸去,豪氣的清脆一碰,“我就在乎你薛燦,怎麼看我。”

“我…”薛燦手裡的茶盞漾起漣漪,“你不遠千里跟我去湘南,替我娘描妝入殮…你情義雙全,是個…值得相交的朋友…”薛燦聲音低下,糾結的按下茶盞,眉宇深鎖藏著心事一般。

也許是言不由衷,也許是難以開口,薛燦肚裡有許多話想和櫟容說,但他揹負深重,怎麼能對視著櫟容熾熱純真的眼睛。

——“情義雙全?”櫟容讀書不多,情義雙全是夸人,但怎麼聽得怪不是滋味?櫟容仰面把茶當做烈酒,一手拍桌,一手指著自己臉上的刀疤,心一橫,“薛燦,男人個個喜歡天仙美女,你是看不上我臉上的疤麼?”

從紫金府到湘南城,從薛燦出生到今天,人人都敬他畏他,連敢大聲和他說話的都沒幾個,敢拍著桌子對自己吆喝的,櫟容,是頭一個。

薛燦小心臟撲通一下,揚起黑目怔望櫟容,她明明就喝了幾口涼茶,不過就是飯多吃了幾碗…酒能壯膽,沒聽說過吃多了也能。

薛燦揪眉,狠狠搖頭道:“女人容顏,能存一時,卻不能留一世。名花傾國,也能覆業,我薛燦看人,絕不貪戀美色。櫟容,你的臉,在我看來並沒有比別人多出什麼。”

——“真的?”櫟容亮起眸子,她撐起胳膊肘,湊近薛燦昂起的臉,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觀察著他臉上的細微動作,她越湊越近,再近一寸,似乎就要貼上薛燦的臉。

薛燦神情坦蕩,鼻腔氣息均勻,櫟容的臉貼的再近,他也不見躲閃,就像是,等著櫟容的審視,一切無愧於心一般。

——“我阿姐烏金遮面,卻是世上最善良親厚的女子;姜女以容貌殉國,活如螻蟻卻不貪安生。櫟容,容貌美醜,不過是一張皮囊。你在我眼裡,那道疤,又算得了什麼?”

“薛小侯爺。”櫟容低語,心跳加速,“已過二十,家室顯赫,模樣俊俏…你有婚配了麼?”

——“無家無業,談何婚配。”薛燦啞聲,灌下一口涼茶。

“咿?”櫟容落下懸著的心,咬著指尖歪頭看著薛燦,“紫金府那麼大的家業,不是你的麼?”

薛燦眼神掠下,定在櫟容腰間的烏金代鉤上,“我阿姐及笄那年毀了容貌,上門求親的人還是絡繹不絕,可自打阿姐放話出去,出嫁不帶走薛家一分錢財,自此,再沒人踏進薛家。如果紫金府的烏金礦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