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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了藥酒,怎會有此毒物出現,皇后,你可能給老身一個解釋?”

皇后皺了眉,恭聲道:“母后,此事是臣妾沒有安排妥帖,掃了母后和淑母妃的雅興,臣妾難辭其咎,待臣妾查明內裡祥情,再一併向母后和淑母妃請罪。”

皇后認錯態度良好,太后微微降了點火氣,仍是嚴聲道:“今日慎兒機警,尚不至釀成大禍,若不查出來,必然貽害宮闈!”

“母后所言甚是,臣妾謹聽教誨。”

皇后異常恭順,太后的鬱氣一時倒有些出不來,她替淑太妃操辦這場壽宴,不過是讓那些老臣看看,她沈清茉不是卸磨殺驢的人,是個顧念舊情的,這些年皇兒的權柄越來越大,早些年她暗裡收攏的老臣越發往皇兒跟前偏移了。

也不怪她揹著皇兒使這些心思,實是皇兒子嗣稀薄,大皇子雖杵在跟前,她知道皇兒是無意將皇位傳給他的,她不得不提早提防,她深深恐懼的那個可能!

只是這一場破費了沈太后心力的壽宴,卻被一條小黑蛇壞了氣氛。

再抬眼看見沈溪石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女眷堆裡,指桑罵槐地惱道:“皇后,今個都是清白之家的女眷,最愛惜羽毛,你萬要顧慮周全,若是在這宮宴上傳出對誰家小娘子不好的言語,老身定然是要不依的!”

此話一出,有人看向了剛被大皇子掐醒的楊幼榕,也有人朝顧言傾和沈溪石這邊瞄了兩眼。

原就因此晃神的顧言傾,猛然間聽太后點出,腦子一熱,直直地看向了上座,正冷眼看著皇后的沈太后,不輕不重地嗤笑了一聲。

清白?

在這宮宴上,誰家不是自家給自己豎“五美四好”的旗子,誰家又真得清清白白,沒貪得一兩銀子,沒逛過青樓勾欄、鬧過爬灰、姘頭、外室的醜聞,清白?

顧言傾面上顯了幾分譏諷,看得沈溪石都怔了眼。

沒有人知道,這麼一刻,顧言傾譏諷的是她自己。

她是顧伯遠和虞茹的女兒,卻也有被人譏諷不是清白之家的一天,滿汴京城中,誰家還比她家家風清正?

她的爹爹原是正三品的翰林學士承旨,是翰林院六學士中最受官家信賴的學士,但凡翰林院奉旨草擬的詔旨,必然先呈給爹爹稽核,才會再呈到御前,性子自來溫和嚴謹,與青州虞家出身的孃親,原是天作之合,兩人都喜歡琴棋書畫類的雅事,性子又都溫吞。

婚後一年便有了兄長,再兩年,阿姐出生,她是么女,卻飽受顧家兩代人的嬌寵,從阿翁阿婆到哥哥、阿姐,似乎都攥著勁兒,讓她過得平安順遂。

當年汴京城中諸家小娘子大婚的時候,她的孃親都是爭邀相請的全福太太,誰不盼望自家的女兒日後像顧虞氏一樣,兒女雙全,高堂健在,夫寵子孝?

那時候,哥哥已經在議親,說得是李國公府上的小娘子,已經交換了細帖子,下一步便是納吉下聘了。

顧言傾至今還記得阿姐羞惱地打了她的手,說自個並不急著嫁人,阿姐說的是靖侯府的小世子,兩人遠遠地見過,孃親一說,阿姐便羞紅了臉,她便在旁邊笑呵呵地指著阿姐,“阿姐,你竟然也看上了!”

她的阿姐,也是有天人之姿,顧言傾心口像被百蟲蟄了一樣,眼眸向上座望去,今時今日,她又進了宮中,以另一個身份,參與到爹孃異常熟悉的生活場景中來。

卻被指責,不是清白之家的小娘子。

沈溪石見她神色不對,躬身對官家道:“陛下,顧小娘子身子不適,微臣先送她回府。”

官家見顧言傾神情似有不對,又見沈溪石一臉擔憂,擺擺手道:“妥當送回林府!”

“是!”

說著,銀九便扶了顧言傾跪拜了皇上、太后、皇后等人,再待下去,貴妃忽地開口道:“陛下,讓如非陪著去吧,妾身上次想向林夫人討一份香料,正好讓如非去取回來。”

貴妃此舉,不過是因著先前太后說了那麼一句,眼下沈溪石又扶著神情恍惚的顧小娘子回去,二人畢竟未婚嫁,明日宮內外又不知道傳出什麼來,有她的宮女在,旁人也不敢再隨意編排。

陛下自是應允。

坐著青布簷子出宮的時候,顧言傾的情緒好像便控制不住,對於顧家的每一個人,她都深有愧疚,這愧疚好像藉著太后娘娘的一句話,豁然在她的心底撕開了一個口子。

眼看著要將她的意識吞沒。

沈溪石一直跟在青簷子後頭,等出了東華門,顧言傾下來,沈溪石便看到她“噠噠”地斷了線的淚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