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轉回到寢室,站在妝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成親時的嫁衣,外面罩一件及膝的褙子,郭媽媽沒做,只做了裡面的上衫、裙子。
上衫自領口到腰間,綴著細細密密的盤扣,穿、脫都需要為此耗費不短的時間。裙子薄而多褶,走動之間,會漾出紅色的漣漪。
這樣式,用別的顏色做出來,也會很好看。
她轉身,要換回先前的衣服,聽到董飛卿喚她:“蔣徽。”
“嗯?”她看向他。
董飛卿剛醒,望著她的目光有些恍惚,“過來,讓我看看。”
她抿唇微笑,走過去,坐到床畔,“看人還是看衣服?”
“你說呢?”他微笑著坐起來,“郭媽媽照著嫁衣給你做的?”
“嗯。”她有些意外,“你居然記得。”
“記得。”董飛卿柔聲道,“成親之日的每時每刻,我都記得。”
這樣的言語,讓她的心變得柔軟。
董飛卿抬手撫著她的面容。這個小沒良心的,用飯時吃得從來不少,就是不能長胖一點。此刻的她的容顏,仍如新婚夜那般,小下巴尖尖的,她的身形,仍是弱不勝衣,我見猶憐。
可喜的是,氣色很好,沒了那時候透著病態的羸弱。
他的手到了她頸後,攬過她,吻住她的唇。
那般的纏綿悱惻,亦讓她不自主地記起新婚之夜。氣息不寧時,她雙臂攀上他頸子。
“好麼?”他和她拉開一點距離。
她沒出聲,但是,漂亮的大眼睛裡流轉著溫柔,對視片刻,長睫緩緩地垂下。
答應了。
喜悅充盈在他心頭。他的手到了她領口,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那麼多盤扣……他始終不明白,這是誰想出來的磨人的花招?
蔣徽手勢輕柔地推開他那明顯透著急切的手,別轉身形,自己動手,一顆一顆的,解開盤扣。
便這樣,此時的她與他的小新娘的樣子疊合在一起。
當日她亦是如此,不准他為了一刻的不剋制而損傷衣物。低眉淺笑的樣子,沒有侷促羞澀,從容優美的手勢,讓他心頭躁動到極點,卻又在同時願意剋制,等待她。
上衫褪去,她放到床前搭衣服的椅子上,隨即,是輕軟的裙子。
今日的她,穿的是純白的中衣。
她坐回到床畔,蹬掉小靴子、純白色襪子,纖長的手指略顯遲疑地到了繫帶,隨後,卻顯得隨意地挑開來。
衣襟散開來,現出精緻的鎖骨、凝脂般的肌膚、純白色繡牡丹花的肚兜。
她抿了抿唇,側頭看著他,眉眼間不自覺地現出千般嫵媚,目光卻是單純的、純粹的。
他想要,她願意給——無聲的,她告訴他。
沒有言語,但極盡魅惑。
並不長的時間,卻讓他回到了熱血衝動的少年光景。他攬過她,索吻之餘,除去彼此束縛。
身形翻轉,她身形落到床上,喉嚨間逸出一聲低低的嘆息,沒有出口,被他吮去。
他沒忽略親吻引發的她的輕輕顫慄,拉開距離,藉著流轉入室的綺麗霞光,俯視著眼前至為美麗至為誘惑的豔景。
她撐身,抬手除掉髮簪。
柔韌順直的長髮水一般滑落,鋪散開來。
他再度低下頭去,細細地吻著她。自額頭、眉心、臉頰、唇瓣、耳垂……一寸一寸,輾轉下移。
或輕或重的吻,給她留下深深淺淺的痕。
無意間,他重複著新婚夜充斥於心海、舉動間的喜悅、珍惜。
輕輕碰觸,試探,他覺出她容納的艱難,因而,手落下去,安撫、按揉。
較勁、僵持時不會有的耐心、憐惜,也在這一刻重現。
他吻著她眼瞼,語氣溫柔而低啞:“對不起。”對不起,曾直接地不管不顧地索取。
“沒事。”她動了情的身形蜷縮起來,吸著氣,“好了。董飛卿……”
他無聲地笑開來。
手回到枕畔。一點一點的進佔,是一次一次的被推拒,又是一次又一次地被至輕至柔的含吮。
妙不可言,骨酥魂銷。
想念、迫切,再不可壓制。堅定的、貪心的,要她。
蔣徽的心神逐漸迷亂。隨著他一次次或輕或重的動作,更緊地貼合著他。
他卻不準,扣住她膝蓋,向一旁施力,讓她全然開啟身形。
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