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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省吧。”蔣徽仍是淡漠地微笑著,“您是婦孺之輩,所以只能由我來款待。您是跪著還是站著,我真不在乎,總不能喚小廝把您拖出去。其餘的輕重,您夫君心知肚明。你我曾有祖孫關係,但是,我深以為恥。”

“……”蔣老太太困惑、恐懼交加地望著她。她夫君要休了她,但就是沒個像樣的理由,這才是她今日拼卻一切換來與蔣徽相見的原由。她總要弄清楚,蔣徽到底是用怎樣的把柄使得她夫君休妻。

“您,尚未蒼老的時候,做過的一檔子事兒,算是紅杏出牆吧。”蔣徽到了她近前,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我有憑據。再多的斥責、辱罵您的話,我懶得說。”

蔣老太太身形僵住,錯愕地望住蔣徽,好半晌不能出聲,面色卻是迅速漲得通紅。

蔣徽直起身形,看著她的面色,一笑,“原來還有一丁點兒廉恥心。”

蔣老太太胸腔劇烈地起伏著。那樣的經歷,她在當時心安理得,到了如今,也已成為自己甚至再不願回顧的過往。

“走吧。”蔣徽說,“您來見我,當真是自取其辱,何苦。等我得閒了,會去瞧瞧您的處境。可別想方設法地過得愜意——我容不得。”

第31章 痴迷(1)

下午; 蔣徽坐在東次間的大炕上; 繼續給董飛卿做中衣。

董飛卿去了小書房一趟; 折回來; 倚著她近前的大迎枕,跟她說話:“往後我寫信; 得改用草書、楷書; 還要在信紙上做些記號。”

蔣徽笑道:“是該如此。萬一有人冒充你說些大逆不道的話; 就不好了。”

“那倒不能夠。”董飛卿道,“我這兩年多; 沒拿過筆,有什麼事情; 都是信得過的人在中間來回傳話。再往前數,信件來往的人; 只有數的過來的那麼幾個。”

蔣徽打趣他:“桀驁、孤傲也有好處。”董飛卿肯結交的人,素來不多; 肯有信件來往的人,就更不需想了,真沒幾個。

董飛卿扯了扯嘴角,隨即就惱火; “那封信的事兒; 我越想越生氣。”

“生氣有什麼用。”蔣徽道; “我等到現在; 也沒等到那人的下文。”

“興許; 不會再有了。”董飛卿笑著勾了勾她的小下巴; “我們現在挺好的,只要不瞎,外人都看得出來。”

蔣徽斜睇他一眼,“你張羅著回來,到底是為什麼?”

董飛卿略一思忖,道:“有人傳話給我,回來之後,找個書院,謀個差事。我不照辦的話——”

“會怎樣?”

他斟酌著措辭,“會毀了我。剛成家,有人就起了這種心思,我怎麼都該回來,探明究竟。”

蔣徽又有了新的疑問:“眼下呢?怎麼從找差事變成開書院了?”

“我後悔了。憑什麼老老實實照辦?”董飛卿牽了牽唇,“要不是料定你不同意,早帶著你雲遊天下去了。”

蔣徽忍俊不禁。這人對任何人而言,都是個難題。

董飛卿端詳著她做針線的樣子,片刻後,又斂目看著身上的深衣。這件衣服,是她做的,很合身,穿著很舒坦。“今兒真不出門了?”他問。

蔣徽點頭。

“那我睡一覺。”

“去吧。”蔣徽知道,他遇到乾著急沒法子的事兒,例如那封信,解決的方式通常是睡一覺,醒來之後,心情就會好一些。

整個下午,室內靜悄悄的。蔣徽做針線期間,都在斟酌日後的事:幫襯他開書院之餘,她得找個長遠的營生。

而所需的本錢,也得想個立竿見影的門道解決。他交給她的銀錢,必須做家用,她不可能動用。

這兩件事,著實讓她花費了不短的時間去思量。

不知不覺,已到傍晚。

郭媽媽捧著熨燙好的新衣服走進來,放到蔣徽面前。

蔣徽笑道:“這就試試,讓你瞧瞧。”

郭媽媽笑吟吟地點頭。

蔣徽回到寢室,在專門用竹簾子搭成的更衣之處換上簇新的衫裙,款步走出去,讓郭媽媽看。

郭媽媽笑逐顏開,“很合身。好看。”

蔣徽斂目打量,笑道:“拆開來搭配別的顏色也會很好看。”

“對。我再給你做幾套。”

“好啊。”蔣徽開心地道,“只一點,慢慢來,別整日忙這些,傷眼睛。”

“我曉得。”郭媽媽又端詳片刻,笑著轉身,“我去選些相宜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