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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這是什麼意思?”她問。

董飛卿道:“我是想,書院剛開,打理時難免有疏漏之處,再一個就是,各位教書的先生是否有不足之處,只有學生們心裡清楚。所以我就想,該為他們專門設定一個地方,說出自己對書院和某位先生的建議。當然,除此之外,他們想說別的也可以。總而言之,兔園就是讓學生暢所欲言的地方。”

蔣徽釋然,覺得他這主意實在是好,隨即便有了顧慮:“他們各抒己見是好事,但若被誰記恨的話,就不好了。這一點,你考慮到沒有?”

董飛卿頷首一笑,“考慮到了。日後兔園的倒座房就等於是門房,安排兩個專人打理此事——誰遞條子進來,交給門房的人即可,署名與否,全看自己願不願意。門房的人收到之後,擬出明目,如實抄錄下來,末了,把明目貼在信匣子外面,條子放在裡面。

“誰想看,只要來這兒就能看到。

“誰想反駁,也儘可以遞條子進來,或者,可以當即在這兒做出回覆。”他指一指東面的十二個風鈴下面綴著的信匣子,“那邊,是專為在書院任職的人所設。哪個學生提出質疑甚至全然否定了一個人,被質疑否定的人可以為自己辯駁——到底是身在書院拿月例的人,反駁當然要署實名。遇到比較重要的事,便需要書院首腦出面澄清或表態了。”

蔣徽聽完,莞爾而笑,“想想倒是挺有意思的。”

董飛卿道:“當然,要是有人一再胡說八道的話,直接讓他閉嘴就是。我是這麼想,你覺得呢?”

“我覺著很好。”蔣徽笑道,“我只盼著,來日有人詬病你的話,你沉得住氣才好。”

董飛卿撫一撫她的面頰,“你又何嘗不是。其實這事兒吧,我想來想去,結果也只是偶爾能得到一些於書院有益的建議,大多數時候,應該都是學生們說些自己身邊的零碎小事,要麼就是一些看你或看我不順眼的人指桑罵槐。”

“這樣啊……”蔣徽道,“那我以後少來這兒吧,萬一壓不住火氣,跟學子打筆墨官司,總歸是不好。”

董飛卿笑著頷首,“這樣自然是最好。要是有人告訴你這邊的事,或是事情鬧大了,是否緘默,全在你。”

“我曉得。”

暮光四合時分,夫妻二人策馬返回家中。

將要用飯的時候,劉全來稟:“董家老太爺、老夫人又來了——早間、午間各來了一趟,小的們說公子不在家,沒成想,到這時候,他們又來了。”

第70章 日常

如果不見; 那兩個人不定何時就會找到書院去,所以,董飛卿道:“讓他們進來。”語畢,在廳堂落座。

蔣徽感覺得出,他整日的好心情一掃而空,連目光都變得陰沉。

片刻後; 董老太爺和董老夫人走進門來。

回京有小半年了,董飛卿這是第一次見到他們。比起離京前; 他們顯得蒼老許多; 病態明顯。

董老太爺望著董飛卿; 發乾的嘴唇蠕動幾下,低聲道:“你父親……”

三個字的工夫而已,董飛卿的視線陡然轉為鋒利,刀子一般,無形地凌遲著董老太爺的面容。

董老太爺不自覺地生出怯意,語聲頓住; 再開口時,改了措辭:“我們那個不孝的兒子,被流放到古北口了; 此事; 想必你已有耳聞。”

董飛卿不說話。

董老太爺繼續道:“家中那個毒婦; 被判了秋後問斬。至於越卿、佑卿; 早已逃出家門; 至今杳無音訊。”

董飛卿仍舊沉默不語。

“而我們兩個; 早就和那個不孝的東西翻臉了,搬出了董府。”董老太爺殷切地望著董飛卿,“我們知道,這些年,對不住你的地方太多,始終沒有好生照顧你。但是,我們也疼愛過你,你一定記得,對麼?”

董飛卿牽了牽唇。

是的,疼愛過,把他慣得像足了橫著走的小螃蟹。小時候不知道那樣疼孩子的方式不對,只知道自己是祖父祖母的掌中瑰寶,什麼事都能得到允許,犯了什麼錯都能得到原諒。

然後,他們與兒媳婦起了分歧、翻臉,慢慢的,遷怒到他頭上。

是他們讓他過早的明白“嫌棄”二字意味的是怎樣的眼神、臉色、言語。

他在他們眼裡,慢慢的變成了貓狗一般的存在,何時實在高興了,便把他摟在懷裡哄一陣子,平日裡不高興了,就恨不得一巴掌扇一邊兒涼快著去。

那種情形開始之後,他自己說過的,在家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