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到了門外通稟:“葉山長有件關乎學子的事,要找您二位商量。”
二人俱是微不可見地揚了揚眉。
小丫鬟略一沉吟,補充道:“傳話的姐姐提到了林小姐、申小姐和馮小姐,說是她們三個的事情。”
“知道了。”蔣徽坐起來,“去回話吧,我們儘快前去。”待得小丫鬟稱是而去,對董飛卿道,“女孩子們鬧彆扭而已。我留心了,沒別的事。”
第87章
夫妻二人落座後; 葉先生道出原由:“這幾日,申雅嵐、馮蓉與林芳好生了嫌隙,我還不清楚原由。只是知道,林芳好有家中長輩撐腰; 似是打定主意讓申、馮二人在人前失了顏面。”語畢; 取出兩個信封; 遞給董飛卿和蔣徽。
這兩封信的內容一模一樣; 講的是馮、申二人祖輩父輩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例如馮蓉之父年輕時曾與青樓女子糾纏不清; 如今屢有質疑程閣老舉措的言行;例如申雅嵐的祖父曾收受數額不大的賄賂; 被朝廷問罪,連降三級。
信件昨日、今日都是一大早由林家小廝送到兔園門房。門房的人抄錄的時候; 見內容實在不妥,便送來讓葉先生過目。
提及的申雅嵐祖父一事; 已經違反了葉先生與董飛卿制定的規矩; 該追究、處罰; 但一定要拿捏好分寸; 有必要與董飛卿、蔣徽商量。
昨日董飛卿還沒回來; 便是和蔣徽商量出了章程; 也需要知會並得到他的同意。
董飛卿弄清楚原由之後,咕噥一句:“這些女孩子可真麻煩。”
葉先生對蔣徽道:“我上午有課,騰不出時間; 要不然; 你出面問問林芳好吧?總要弄清楚來龍去脈; 再追究她明知故犯的錯。更何況,女學生都跟你更親近些。”
董飛卿則道:“不論因何而起,這個學生都留不得。在我這兒,誰都別說‘念在初犯’之類的話。明知故犯的人,第一個和第一百個沒有區別。”
葉先生道:“早就料到了。”
蔣徽則在回想近日關乎林芳好的事情。
蔣翰剽竊的事情在書院成為熱議的話題之後,林芳好請教她問題的情形便越來越少了,不似以往,幾乎每天都去藏書閣一趟。
知曉林芳好與申雅嵐、馮蓉二人不合,是一個女孩子跟她閒談時提了一嘴,說原本有說有笑的三個人,最近卻是一副陌路人的樣子。
蔣徽便讓當差的人留心些。不管怎樣,不能讓哪個學生在書院受欺負,見苗頭不對,便及時詢問、開導一番。
而三個女孩子在書院的時間裡,一直形同陌路但相安無事,至多是迎面遇到時相互甩個冷臉、冷眼。她總不能為此就把人喚到面前追究。
林芳好站在蔣徽面前,問道:“先生有何吩咐?”
蔣徽指了指案頭的信封,“找你說說此事。你看看。”
林芳好依言照做,隨後道:“原來在先生這裡。”
“不然呢?”蔣徽問,“讓你的同窗都看到?”
林芳好低聲道:“我以為,言辭不論妥當與否,都該擺在人前。”
“你以為的,在你的一畝三分地才能作數。”
林芳好抿了抿唇,抬眼望著蔣徽,發現對方神色平靜,目光清冷,態度沒了往昔的溫和。
蔣徽則在此時留意到,林芳好目光閃爍不定,透著焦躁,面頰、雙唇乾燥得起皮,說形容憔悴也行,說不修邊幅也行。平時言談不過腦子、沒心沒肺的人,有一些遇到事情是這樣,行事顯得急躁。她放緩了語調:“相同的內容,你派人送了兩次,在這之前,應該已打定主意離開這裡——不論如何,明知故犯的學生,書院不會縱容。因何而起?若是願意,便告知於我;若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我不想離開書院,”林芳好慌亂起來,“而且,我也沒說什麼啊。”
沒說什麼?在她以為,要說什麼才算是觸犯規矩?規定明明白白的寫著,不得議論帝王官員在政務上的舉措、作為,作為二字難道不涵蓋功績過錯麼?
蔣徽懶得跟她掰開揉碎囉嗦這些,只是道:“之前的話,我不會說第二遍。你如果沒什麼可說的,我就聽聽申雅嵐、馮蓉怎麼說——畢竟,你目的太明顯,要她們在人前抬不起頭來。這是葉先生交代給我的事。”
林芳好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是她們先得理不饒人的……”
蔣徽不接話,靜待下文。
林芳好思索片刻,訥訥地道:“原本都是同窗,相處得好好兒的。蔣翰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