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眸子裡驟然一喜,喜色又像煙花般綻開。寶珠卻反而更凝重,雙手接過石頭,仔細地盯了幾眼,長長地呼一口氣,對萬大同喜笑顏開:“萬掌櫃的,我重賞你!”
“奶奶說哪裡話來,奶奶為我們國公看著田,我為奶奶辦點兒事不敢要賞。”萬大同嘴裡說得謙虛,面上心裡都是得意的,往後退上兩步,熟練的行了個禮兒,他滿面堆笑,這就開始道喜:“恭喜奶奶,賀喜奶奶。”
寶珠自幼學出來的好涵養,全拿出來用在這一刻上。把面上的笑穩住在五分後,帶足溫和卻又不傲氣:“萬掌櫃的請進來,這是你的功勞,我必賞你。想來你是舅父的人,平白不肯接我的賞。這也好辦,等舅父回來,我自然回他。”
手中石頭還捨不得的抱著。
“奶奶也知道了?”萬大同起身笑問。
寶珠笑道:“知道什麼?”
“關外大捷,郡王國公和袁家小爺就要回來了。”
“砰!”寶珠失手把石頭摔在地上。
石頭沒有摔裂開,但裡面翡翠層太薄,迸碎幾點綠珠子出來。萬大同由著寶珠失神的去喜歡一會兒,他在地上撿起碎綠,放到眼睛前面眯眯,這就陶醉:“好成色。”
彎下腰,又去撿另一枚,又去自我陶醉。
客廳上這一會兒透著滑稽,寶珠和紅花全因為喜悅而發呆。而萬大同呢,因為陶醉而發呆。三個人泥塑木胎似的各佔一個地方,互不干涉的成三個呆子。
半晌,寶珠醒過神,先覺得面頰上溼漉漉的。用帕子拭下來看,一點溼痕在上面。寶珠心想這哭的是什麼,應該笑才對。
這就看到紅花站在那裡,已經淚流滿面。
寶珠讓她逗笑:“這是喜事兒啊。”
紅花擦擦淚水,哽咽道:“我想到小姑娘就要見到父親,小爺就要見到小姑娘,我這淚水就止不住。”又掉下來兩行淚:“奶奶您出京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守在這裡,等小爺回來,如今他就要回來了,讓人喜歡啊。”
寶珠抿唇輕笑,讓紅花這樣算攪和一回,她不再有失神失態的心神。而是殷殷地對著萬大同求證:“是哪兒聽到的,我還沒有收到信。”
萬大同蹲在地上,還在瞄那點子翡翠。道:“您是收不到,這是我衙門裡看的邸報,我猜的。”
“你糊弄人呢?”紅花淚水這就止住,對著他嚷:“這有猜的嗎?”
“一猜就中唄。”萬大同露出奇怪來,他是男人心思,對女眷的心思瞭解僅限在生意上。為了寶珠,他把眉頭擰得緊緊的,才用他的聰明生產腦瓜子想通:“原來奶奶並不知道。”
紅花氣得臉通紅:“你又知道什麼!”
萬大同站起來,想想先好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但見到寶珠眼巴巴地看著他,萬大同又不忍心再笑。解釋道:“奶奶您想,如今是七月裡,大捷了不是?再打下去,又要過年,過完年,不開春回不來,就得打上近兩年。”
寶珠似懂非懂,陪笑道:“那又怎麼樣?”
“兵部肯出這兩年的錢?他們才不傻,仗永遠打不完。冬天運蔬菜糧草上去,那是天價錢。再說別人不敢說累,梁山王他自己不累?”萬大同篤定地道:“就要回來了。”
梁山王要聽到這番言論,不知做何感受。
而寶珠呢,強忍著才沒再笑。
她這一會兒不是要笑袁訓回來,而是暗笑著想,這個人,不管說什麼都是生意生意的。兵部讓他用生意經一分析,還真的是這樣道理。
邸報現在就是在寶珠面前,寶珠都未必會相信。但萬大同的解釋匪夷所思,寶珠卻信了。她的心中暖融融上來,心情一好,就覺得什麼事兒都順,又知道那山頭裡居然有翡翠,寶珠嫣然若花,先謝過萬大同的訊息,再謝他的辛苦挖掘。
翡翠是個好東西,但寶珠的心滴溜溜的早飛走,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的聽著,而且就她以往的穩重性子來說,她都沒發現自己失態。
“奶奶,鄒家那山頭,我再去談談?”萬大同說了兩遍,寶珠才聽清楚。她又自己失笑,把精神頭打起,歉意地道:“鄒傢什麼?”
“我說這翡翠礦脈,我們這邊並不多,而且全在表面上一層,山挖三尺就能見到,所以長不出大樹,那大樹它扎不下根去。我請的人看的方位,大批的礦脈應該在隔壁鄒家山頭下面,但藏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