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訓含笑:“所以他們來找我,我帶去見太子,也沒錯不是?”
魯豫表情更輕鬆,笑容加深:“我不是說你錯,今天來呢,其實是和你商議。”袁訓擺出一臉的誠懇:“請說,只要我能幫得上。”
“依你看,郡王們的事情算不算大事?”魯豫面有認真。
“這不是大事,還有什麼是大事呢?”
“依你看,定邊郡王經營幾十年,就那點兒謀逆不成?”
袁訓先順著他,點點頭。
“依你看,東安、靖和、項城三家會伏首認罪?”
袁訓裝著糊塗:“我對他們不甚瞭解。”
“依你看,他們就算伏首,他們親手帶出來的兵將不會後患無窮。”
有什麼隨著話狠刺中袁訓的心,袁訓笑容撐不下去,黯然沉默。魯豫沒看出來,還以為自己的話打中袁訓的心,他黯然是懊惱自己沒早看出,魯豫難免得意:“還有朋黨等,他們以後也是大禍之源,小袁,你我都食國家俸祿,理當為君分憂。我明白告訴你,這樣的條程我打算上,”
袁訓瞥他一眼:“你還沒有上過?”
魯豫微紅麵皮,打個哈哈混過去:“沒有哈沒有,我打算上,但是現在呢,我分你一半功勞。這些人再來找你,你讓他來找我。”
袁訓要是三歲,也就讓他糊弄走。但袁侯爺是曾任三品的將軍,並不是三歲孩子。眼皮掀起,袁訓半帶譏諷:“您比太子殿下還要大不成?”
魯豫訕笑:“太子他還年青不是嗎?”
對著他的花白頭髮看看,袁訓一言不發。魯豫的來意他已弄清,想這個人用心並不地道,話都懶得再說一句。
魯豫以為他考慮,在他來以前,早料到袁訓會考慮。這是件有功勞的事情,防患於未然,他袁侯爺又不傻,怎麼會不考慮?
忠毅侯要是傻的,怎麼能跟著如今的王爺,以前的小王爺蕭觀攻下石頭城,功勞反而有他一大筆,大過同去的太子黨?
那年京裡為他議官職,吏部禮部兵部都跟在裡面吵,為什麼不吵別人的官職?魯豫不懂軍中的事情,他以官場上的閱歷來推斷,袁訓此人不是會搶功,就是會討好。
就像這件事,他魯駙馬忙裡又忙外,好容易才把這事表白到皇上面前,皇上對他的“防患於未然”也聽得津津有味,沒想到自己蟑螂捕蟬,他黃雀在後,他忠毅侯把人帶到太子府上。
讓太子殿下一經手,還有他魯豫什麼好處呢?最好不過是個協助太子殿下,就不是他獨力承辦這事。
魯豫一直以為和他爭的是右丞相馬浦,他自己都說,太子年青,其實他想說的是太子殿下太小,所以不把太子放在眼裡。
太子才出宮自己有府第,他能辦成什麼?只有馬丞相最近頻頻會見郡王的人,雙方互有防備。
可見做件事情真難,也可見大半生沒成就,不是自己全無能。
也許運氣差吧,這半路里殺出個程咬金,這個一開始還閉門謝客的忠毅侯,也沒見怎麼會人不是?他橫插一槓,這就買好到太子府上。
袁訓剛從太子府上回來,魯豫就登他府門,是他對這事太過關注,不允許任何人搶功,時時知道張豪婁修等人動向。
他知道以後,腦子一蒙,在家裡熱鍋似螞蟻般亂轉。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和袁訓硬來不明智。
在新帝登基,明詔示天下太后本是袁氏女,忠毅侯就成天下第一貴的孃家人,在皇后孃家柳家之上。
魯豫這才肯半吐半露,要分袁訓一半功勞。他不放心袁訓,因此不會把皇上二字說出,他寧願多辦事,只要袁訓把人指給他,告訴那些人,找他魯駙馬最起作用。
找來的人呢,可教化者,教化。心還懷不軌者,由皇上定奪。剷除異心,收伏同道,這是安邦定國的大功勞不是?
忠毅侯是個謹慎的人,自然要考慮,自然不能上來就回答,行與不行。
話說,他也不會說不行,他吃君王薪俸,敢說不行?
魯豫胸有成竹的靜靜候著,他只怕沒有想到,袁訓面無表情在肚子裡罵他。
……
這京裡錦衣玉食吃飽了撐的卵子疼的富貴閒人,坐家裡腦袋讓屋瓦砸了,才生出這混帳主意吧!
如果是皇帝的意思,防患於未然,袁訓不會說一個不字。但是這位上摺子說什麼嚴防,袁訓只想罵魯家十八代祖宗。
袁訓生長於邊城,離開的時候十一歲,到達京城十二歲。十一歲的年紀,半懂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