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中不識中宮心的事情。想了想,本來進宮也就要說的,還是岔到侄子們那裡:“老四選官,讓他回山西去吧。兄長有了年紀,兒子們都在身邊他喜歡。”
為解中宮不悅的,袁夫人卻輕嘆上來,輔國公的心思她最知道,訕訕道:“哪有父親不想兒子們在身邊呢?”
中宮答應下來。
……
凝視院子裡的石榴花,火般的石榴花,帶給掌珠煩躁。
如今是掌家奶奶,側個目都家人盡皆屏息,掌珠在閨中時想要的日子已經達到,可她發現讓自己滿意還遠。
甘草送上茶,把她的沉思驚出漣漪。不耐煩的抖抖肩頭,就更不悅。視線裡,石榴花的後面,路的盡頭,她的公婆帶著人興沖沖走來。
又興頭上了,掌珠忿然,我們家裡沒有喜事,別興頭了!
“媳婦,”公婆在廳下面就開始喚,像孩子來要糖,還沒吃到嘴,先甜的自己能化掉。掌珠怒極,但不得不壓下,心中極不情願,卻還要裝著恭敬的站起來,內心惱,面上還要笑,這不是憋屈人不是?
“父母親有什麼話,叫我進去就是,再不然打發人出來告訴我,不必又親自過來,這大毒日頭下面,走一遭兒又一遭兒,中暑可怎麼辦?”
掌珠真不想關心他們,心想中暑你們就不來煩我,但這心思只是想想,在許多人內心中匪夷所思出現的並不是自己想辦的事那心思一樣,出來逛逛,依就回去,並不從口裡出來。
文章侯夫妻笑得合不攏嘴,文章侯對妻子道:“看看,媳婦是何等的心疼我們?”
侯夫人道:“比我孃家三舅家四弟妹的大伯孃,她家媳婦哪裡能比?”
旁邊几上有個彩瓷茶壺,繪得五顏六色極中看,掌珠很想摔地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誇媳婦不打緊,當著媳婦面這樣的誇,讓親戚聽到,還以為這對夫妻平時就看媳婦面色過日子。
這樣一想,心思漸平,也是,這個家裡的確也是看自己臉色過日子。但一半是掌珠的能耐,一半是……寶珠的。
彷彿響應掌珠的心思,文章侯繪聲繪色正說著:“加壽小姑娘過生日,媳婦,你收到請帖沒有?”
掌珠淡淡:“收到口頭請帖,不過只請了我同進宮。”
文章侯夫人笑容滿面:“你是嫡親的大姨母,請你是應當的。”又疑惑一下:“竟然沒有我嗎?沒有你公公是應當應份,”
文章侯吹鬍子瞪眼睛:“什麼叫沒有我是應當的?”
文章侯夫人詫異,對著丈夫使幾個眼色,文章侯硬裝不懂,一定要話裡說明白:“夫人莫非有眼疾不成,”轉向掌珠:“媳婦,給你婆婆請個好太醫看看,”
掌珠木著臉,對公婆相互笑謔裝作不懂。
文章侯夫人的話讓擠出來:“侯爺,您沒讓親戚拖累,就是媳婦家裡燒了高香,你還敢往宮裡去。”
掌珠又要抓狂,聽他們說話就自損威風那種,媳婦是很重要的,但什麼叫媳婦家裡燒了高香?媳婦家裡燒的高香,也只惠媳婦自己,哪家的祖宗還能澤被到別人家裡。
但還是能壓下火氣,因為文章侯府的親戚實在拖累人。
福王府,是文章侯府在京裡最顯赫最近的親戚,在掌珠嫁過來以前是這樣。
如果不是福王殿下只知道享樂,皇帝不讓他管政事,他還真就不管;如果不是蕭儀殿下嫌棄文章侯府一窩子熊兵,不予接納的話——韓家父子兄侄,清一色的青樓上的人,又不官居要職,又不能慫恿學子,儀殿下才不要這樣的人——不然文章侯府也要跟著扯進去。
事情一出來,文章侯在家裡提心吊膽抹汗,託著掌珠去袁家打聽——袁訓是太子親家不是;自己腆著臉,拿媳婦掌珠當個幌子,去南安侯府打聽——聽到並不涉及他們家,在家裡說了幾句話,把並不算恭敬長輩,也還明白一些事理的掌珠給氣笑。
侯爺先自嘲:“華陽郡王眼裡哪有我們?他曾罵過我家一門風流漢,葬在花下人。”曾經的風流,在這兒成了幸好當年我們全家都風流。
再用慶幸的口吻道:“幸好祖母姑母死的是時候,我們一家全丁憂,世拓幸能為官,又不在京裡。老三託世拓而出去,也不在京裡。萬幸萬幸。”
這都是什麼話。
幸虧死得其所那感覺。
掌珠沒話接,待著臉聽著,回房去自己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