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說著,一面朝裡走。
這期間有其他下人看見,飛奔去稟告。
片刻後夫婦倆到了翠篁院的正屋前,就見容清酌帶著容靈瞻出來迎接,說道:“三弟,三弟妹,你們怎麼過來這兒了?你們嫂子如今病著,別過了病氣給你們!”
盛惟喬見容睡鶴沒作聲,就說:“大哥,母妃在跟我爹孃說話呢,我們在那邊左右無事,就想過來看看嫂子怎麼樣了?可有什麼我們能幫忙的地方?”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尷尬,因為知道戚氏此番臥病這麼久,都是因為戚家的遭遇。然後戚家的下場,與容睡鶴只怕是不無關係的。
這會兒過來說這話,要是戚氏多想一下的話,沒準還以為是耀武揚威呢。
但要是來都不來的話……且不說戚氏會怎麼想,落在其他人眼裡,八成就覺得容睡鶴對戚家,甚至是對容清醉一家,都是存著趕盡殺絕的心思了。
到時候別來幾個自作聰明的想要討好,對容清酌一家子下毒手。
盛惟喬固然對戚家不是太熟悉,對於他們的遭遇,出於立場的考慮,不置可否,對戚氏這嫂子素來有好感,卻不希望她遭到雪上加霜的對待的。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專門走了這一趟。
這會兒容清酌也不知道看沒看出來她的用意,躊躇了一下,道:“瑗兒如今就是喝著藥……你們也都才來長安不久,蕤賓年紀小,這次親家老爺跟夫人,還有盛小公子都來了?那麼你們也肯定忙的很,我們這兒沒什麼的。”
盛惟喬道:“正因為我爹孃一塊兒過來了,我如今卻是閒的很。蕤賓同弟弟都有他們照顧,下人們呢也都是熟悉的,倒沒什麼需要打理的。大哥大嫂有什麼吩咐千萬別客氣!”
客氣了幾句之後,容清酌沉吟道:“瑗兒如今正在臥榻,只怕起不得身……弟妹不嫌棄的話,不如入內說話?”
說了這句之後,他看了眼容睡鶴。
容睡鶴這才說道:“康昭你去看大嫂吧,我在外頭陪陪大哥。”
雖然光天化日之下,盛惟喬跟容清酌又在側,他一個做小叔子的去內室看望嫂子也沒什麼,不過容睡鶴對戚氏只是印象好,要說感情卻沒多少,就懶得費這個事兒了,只讓儀珊跟菊籬陪著盛惟喬進去。
戚氏這次病的似乎不輕,從進翠篁院起,裡裡外外好幾個地方都擺了香爐薰香的。
然而仍舊難以掩蓋其中的藥味。
到了裡間,苦澀的味道就更濃郁了。
待繞過屏風,看到半卷珠簾下形銷骨立的戚氏,盛惟喬很是難受:“大嫂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三弟妹?”戚氏眯起眼,從昏暗的帳子裡朝外看了一會兒,才辨認出來似的,有些抱歉道,“我這會兒眼睛不太好,竟沒能立刻認出你來……你怎麼來了?快坐!”
這會兒的內侍裡守著兩個小丫鬟,並廣昌、雲陽兩位郡君。
盛惟喬記得廣昌跟雲陽這倆侄女既是雙生子,性情也是活潑淘氣的,此刻約莫是為母親的病情而擔心,還帶稚氣的眉宇間,卻分明透露出沉穩來。
見著嬸母,均是規規矩矩的問好,恭敬中難掩疏遠。
“經年不見,你們又長高了。”盛惟喬不知道她們是否曉得戚家的遭遇與容睡鶴的關係,伸手摸了摸離自己比較近的雲陽的腦袋,和藹道,“我這次從南風郡過來的倉促,沒帶什麼好東西,就幾匹南方特有的料子,很是適合你們這年紀的女孩兒。回頭叫人拿過來,你們倆分著裁幾身衣裳罷!”
她明確感覺到自己手撫上雲陽腦袋時,雲陽下意識的想要甩開,不過才有動作,就生生的停住了,只垂眸道:“謝嬸母。”
盛惟喬心裡嘆了口氣,心想這倆侄女八成是聽到過一些風聲的,否則由於之前去密貞郡王府裡小住過一段時間的緣故,同自己不說親密如母女,也很不見外的,哪裡會有這樣明顯的抗拒?
然而這種立場上的分歧與衝突,無法避免,且是已成事實。
她這會兒也不好說什麼,只假裝未覺,轉而問候起戚氏的病情來:“太醫過來看過嗎?最近吃的都是什麼方子?”
戚氏端的是好器量,要是換了盛惟喬在她的位子上,這會兒不說大發雷霆,至少也要帶出幾分臉色來了,她倒還是若無其事,好像戚家的事情同密貞郡王府毫無關係似的,神情平靜,語氣和藹的說:“太醫來過好幾個了,不過因為早先的戰亂,最出色的幾位太醫,包括之前一直專門給太后娘娘看的老太醫,都沒有了。如今幾個都是才進太醫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