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的,要知道那天鴉屠墜海的一幕讓多少人心頭長鬆口氣?!
現在這人居然活著回來了,得多想不開才想跟他去打跳舷戰!?
“去把那對兄妹也帶上!”韓少主究竟是被當成海主繼承人栽培大的,此刻雖驚不亂,一面指揮人放舢板,一面吩咐,“舢板究竟不如樓船快!帶上那對兄妹做人質,鴉屠若敢追擊,你們就大聲嚷出那對兄妹的身份——如此只要咱們有一人逃脫,就能到處宣揚公孫氏害了寧威侯一雙子女的事情!”
說話間第一隻舢板已經被放了下去,由於畏懼鴉屠,他們自然將舢板放在了樓船前來的反方向,藉著船身擋住樓船上的視線,好爭取更多的逃脫時間。
韓少主率先跳下舢板之際,不忘給手下打氣:“馬上天就要黑了,如今已過月半,下弦月得後半夜才能出來,咱們只要逃得眼下這片刻,待暮色降臨,諒鴉屠手眼通天,也沒處尋咱們!等來日匯聚了眾位兄弟,再來與他算賬不遲!”
徐抱墨與盛惟喬作為關鍵時刻的擋箭牌,自然是跟韓少主一條舢板——因為舢板承載能力有限,現在又是逃命中,韓少主不放心徐抱墨,特意讓把他捆結實了,這才帶著兩個手下,蕩槳破浪,藉著船身陰影的掩護,悄然滑向遠處。
韓少主認為鴉屠未必料得到自己這麼果斷的棄船了,所以只要防著鑿船的水鬼發現舢板,他還是很有逃生指望的。
是以與心腹划槳之餘,視線不住在海面上逡巡,時刻準備好下海作戰。
誰知舢板駛出不到一箭之地,韓少主正盯著一處海面看時,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微弱的弓弦聲,他下意識的閃避了下,跟著就看到自己胸前冒出來的箭鏃!
與此同時,他帶上船的兩名心腹,也在同時悶哼一聲,雙雙倒栽入海!
“什……什麼……”韓少主因為閃避及時,雖然身負重傷,卻躲過了穿心之禍,只是此刻業已是強弩之末,只掙扎著想回頭看看,這三箭究竟從何而來?
只是未等他把頭完全轉過去,一直沉著臉坐在徐抱墨身邊的盛惟喬,眼中陡然閃過厲色,倏忽伸手,探向他腰間!
原本屬於徐抱墨的軟劍不愧是御賜之物,只輕輕按中機括,便靈巧的主動躍出軟鞘——盛惟喬持劍在手,想都沒想,狠狠斬向了韓少主的頸項!
吹毫可斷的劍刃輕描淡寫的揮起又落下,韓少主好大一顆頭顱被腹腔中激射而出的血高高衝起,在半空翻轉時,他終於如願以償看到了那名射手——那人卻也是在一隻小舢板上,令韓少主驚愕萬分的是,那人玄衫墨氅,暗鴉面具,赫然正是鴉屠!
“他怎麼知道我會立刻棄船的?!”
韓少主生命裡最後的一瞬間各種念頭電光火石,“不!即使他早就料到我的舉動,前一刻我才看到他在樓船船頭,斷不可能這麼快就出現在這裡伏擊我——樓船上的那個‘鴉屠’是假的!!!”
鴉屠從未公開展露過真容,只要找個跟他身材彷彿、臉形相似的人,做同樣的打扮,遠遠望去,他們這些對鴉屠忌憚極深的人,心慌意亂之下,如何能夠分辨?!
整個事情經過非常明顯了:先射落韓少主座船的主帆,同時讓人在船底弄出動靜,跟著讓假冒的鴉屠站在船頭,借用鴉屠的兇名震懾他們,暗地裡,真正的鴉屠卻已經乘著舢板,悄然繞行到另一個方向,與樓船對他們形成了夾擊!
韓少主避而不戰,選擇用舢板突圍,正中了真正鴉屠的埋伏;
但如果他選擇不棄船,迎戰“鴉屠”,真正的鴉屠也能趁他被假鴉屠吸引了注意力時,從反方向登船,殺他個措手不及!
這人戰力已是橫掃海上,卻還要玩弄陰謀詭計,這叫人怎麼活?!
這是滿懷悲憤的韓少主最後一個念頭,跟著他的頭顱落入海中,思緒也沉入了永恆的黑暗。
“世妹,快給我割斷繩索!”徐抱墨對於韓少主三人中箭,只是微微一愣,但盛惟喬拔劍殺人的舉動,卻讓他目瞪口呆!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催促道,“來人雖然殺了這三個,卻未必是友非敵!”
盛惟喬剛才能殺韓少主,一來韓少主被那人一箭射得只剩一口氣,二來韓少主根本沒防備在他心目中武力幾近於無的盛惟喬,三來卻是因為徐抱墨的劍好——這三個條件缺了任何一個,盛惟喬都別想落井下石!
這會徐抱墨不知道來人對他們倆會抱什麼態度,自然急著恢復自由。
被他提醒,因為頭一次下手殺人、還濺了滿頭滿腦血的盛惟喬,方回過神來,哆哆嗦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