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始終是二弟妹。”
“何況當年敖家世妹離開盛家的事情,固然是二弟妹對不起敖家世妹,但觀二弟妹這些年來的舉動,可絲毫沒有愧疚的意思不說,對德兒,甚至還暗藏敵意。”
“偏偏德兒是二房的元配嫡長子,而二弟妹,也生有親生的行兒。”
“以二弟妹的為人,哪能不希望行兒可以越過德兒,繼承二房?”
“敖家素來重視血脈,哪怕是外孫,他們也一直非常上心——預料到這種可能後,新仇舊恨加一起……”
盛老太爺面無表情,整個人宛如石雕,半晌,他才道:“所以……敖家買通了吳氏?”
見盛蘭辭緩緩點頭,老太爺重重的合上眼,嘿然道,“難怪吳氏會一口咬定咱們家仗勢欺人,蓄意讓她給蘭斯頂罪!敖家……不但不放心白氏,是連蘭斯也不放心,希望他們夫婦兩個都下去,好讓德兒將來不受這雙父母一丁點的牽累啊!”
這番話他說的既憤懣,又心酸:憤懣的是曾經可以互相交託性命的老部下,居然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起了殺心,且付諸行動!心酸的是,站在敖家的立場上,很難不說他們做出這樣的舉動,乃是情有可原。
因為盛蘭斯跟白氏這種標準的渣爹後母,現在有長輩壓在頭上,對盛惟德也算不上貼心,將來盛老太爺夫婦沒了,這夫婦兩個坑盛惟德的地方,想也知道不會少。
盛惟德又不是什麼城府深沉擅長勾心鬥角的人,攤上這麼對爹孃,說不定一輩子都要毀他們手裡。
作為親舅舅,也許還有親孃的建議在裡面,為了他的前途考慮,哪能不對盛蘭斯與白氏除之而後快?
“衙門的人說,鹿蹄印非常明顯,要不是這事兒猝不及防,把上上下下都打了個措手不及,那天也不必懷疑到二弟頭上,以至於把事情鬧大了。”盛蘭辭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可見敖家其實沒有謀害二弟性命的意思,多半還是想借此事敲打他一下?不然敖家這回的設局這樣隱蔽,咱們家都沒能提前察覺,真要害二弟,哪會留下這樣明顯的破綻?”
盛老太爺半晌沒說話,良久才語氣蕭瑟道:“終究是我教子無方,以至於自己的嫡親孫兒,反倒要他外家幫忙操心往後……且不說現在那孽障還活著,就算當真被算計死了,我有多少臉面,去找敖家算賬?!”
盛蘭辭忙道:“是二弟自己不肯學好,您看孩兒跟三弟,可沒有這樣惹事的!”
“養不教,父之過。老子的兒子不成器,自然是老子這個當爹的責任——這麼點事兒老子還是擔當得起的,你不必擔心!”盛老太爺彷彿這片刻又老了幾歲,耷拉著眼皮,疲倦道,“罷了,這些話不說了。且說如今……你打算怎麼辦?”
“孩兒以為,解鈴還須繫鈴人。”盛蘭辭沉吟道,“吳氏始終不肯招供,哪怕強壓著她在供詞上按下手印,只怕將來處決時,到了人前,她也會繼續喊冤!以二弟一貫的名聲,只怕外人不知就裡,反倒會相信她——所以孩兒以為,應該跟敖家聯絡一下。”
他頓了頓,“何況咱們既然知道此事由敖家而起,即使爹爹念及舊情,不願意追究,總也不能閉口不言、若無其事吧?正如爹爹所言,德兒畢竟是我盛家子嗣,他的將來,咱們這些做長輩的,心裡哪能沒數?敖家人不跟咱們商議、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就擅作主張,咱們豈能不要個說法?!”
盛老太爺盯著不遠處掛帳子的銀鉤看了會,微不可覺的一點頭:“你去辦吧!”
不待盛蘭辭答應,又吩咐,“這事兒,咱們爺倆知道就成了,其他人……尤其是你娘那兒,萬萬不可讓她知曉!”
雖然明老夫人奈何不了敖家,但萬一因此遷怒上盛惟德,這可不是盛老太爺想看到的了。
再說,十幾年袍澤之情,到底不是一個不爭氣的二房能夠斬斷的。
盛蘭辭會意道:“爹您放心!這件事情,是孩兒派心腹查出來的,衙門的人也不知道!那吳氏既然是個硬骨頭,孩兒方才又吩咐衙門手下留情,免得傷了她性命死無對證,想也不會洩露什麼!”
於是這番內情在父子兩個的約定下,悄沒聲息的被隱瞞了。
其他人只知道,盛家在鄰郡的生意忽然出了點事,似乎很麻煩的樣子——因為盛蘭辭這個當家人,居然撇下牢裡的弟弟、臥病的父母,親自趕去處置了。
這一來一去大概五六天,回來後連盛府都不及踏,直接去牢裡看了盛蘭斯。
至於說他的心腹盛福中間離開了一段時間去了哪裡,自然是沒什麼人注意到——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