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喬心頭有氣,礙著孟太后在上面看著,只能按捺住,說道:“郡主只說我們去丹陌樓的當天晚上,孟八公子同高密王府的小王爺出了岔子,卻不說當天傍晚,我們姐妹幾個才上馬車,就在丹陌樓門口,被一支突如其來的利箭,直接射穿了拉車駿馬的脖頸!若非左右救援及時,我們姐妹怕不都要在車裡摔出事情來!”
“敢問郡主,如果郡主是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女孩兒,平生頭次出遠門,攤上這樣的事情,丹陌樓的掌櫃又說可能是盜匪所為……您會怎麼做?”
不待德平郡主回答,她微微挑眉,“您或者有膽量繼續留在碧水郡,把事情徹查到底了再動身,可我們卻沒有這樣的魄力,我們好不容易回到船上之後,只想立刻離開碧水郡,躲遠一點才安心!”
“畢竟就如郡主所言,我們此番來長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家兄還有徐世兄明年的入場!”
“既然碧水郡無法讓我們感到安全,怎麼還能讓兩位兄長繼續留在那裡?萬一出了岔子,現在距離春闈也就幾個月了,來不及將養好,豈不是又得耽擱三年?!”
孟太后與左右交換了個眼色,沉吟著分析盛惟喬所言的真假。
這個回答倒是說得通的,而且盛惟喬打從心眼裡認為自己一行人跟此事毫無關係,甚至有點懷疑眼下這盤問乃是針對寧威侯府與盛家的陰謀,這會簡直從頭到腳寫滿了“冤枉”跟“這是赤裸裸的陷害”——孟太后思忖了會,朝德平郡主不易察覺的點了點下巴。
德平郡主會意的追問道:“你說的雖然有道理,卻也只是可能,並無實質的證據。實際上家兄的傷勢且不提,單說失蹤的孟八公子,為了找到他,這段時間,整個碧水郡都被翻過來了。非但如此,他失蹤當日,前後三天之內出入碧水郡的所有車馬船隻,統統都受到了攔截與搜查!饒是如此,卻毫無發現!”
她看著盛惟喬,“那段時間經過碧水郡而唯一沒被搜查的,就是你們的那艘船了!”
“我們當時已經離開碧水郡,不知道這件事情。”盛惟喬毫不退讓的跟她對視,“不過,按照郡主的說法,搜查開始的時候,不難追上我們,我們也始終未曾偏離過主要航線,中間還停靠了幾次,收到了好幾封徐世叔跟南嬸母的家信,又不是沒地方找去!何以官府也好,高密王府也罷,還有鄭國公府的使者,都不曾設法告知我們一聲?如果我們知道此事的話,隨時都可以停船接受檢查!”
“就算是現在,我們北上所乘的海船停靠在入海口附近,樓船就在長安城外——都是可以隨時接受搜查的!”
德平郡主淡淡道:“都過去這麼久了,什麼樣的線索痕跡毀滅不掉?尤其船行海上,憑什麼朝汪洋之中一丟,卻到哪裡去找?”
“郡主這話真是荒唐!”盛惟喬原本還不住提醒自己,這裡是馨壽宮,太后居處,而且太后就在上面看著,不能太放肆了,但聽這德平郡主越說越不像話,心頭火起——也是盛蘭辭夫婦太過寵溺女兒的緣故,盛惟喬沒有多少在上位者面前低眉順目、百般隱忍的經驗——神情頓時就陰沉下來,冷笑出聲,“照郡主這麼說,所有沒在當天追到的船隻車馬,豈不是都有嫌疑?”
“前者大海茫茫,證據可以丟到海里去!後者天地浩瀚,誰知道是不是燒了埋在什麼不起眼的花草叢下?”
“如此豈不是郡主說誰是兇手,誰就是兇手?!”
德平郡主有點驚異的看了她一眼,顯然沒想到這女孩兒這麼不禁激,區區一個致仕翰林的女兒,在太后面前,都敢翻臉反詰自己這個奉了太后太妃之面出頭審問的郡主?她沒看到旁邊南氏驚得差點把茶碗都打翻了嗎?
第一百零五章 盛惟喬:這個誤會有點要命啊
不過……德平郡主隱蔽的掃了眼上首,果然孟太后非但沒有生氣,眼神反倒緩和了不少。
因為盛惟喬這情況一看就是城府不怎麼樣,不是那種擅長撒謊跟偽裝的人。
如此她說他們跟孟伯亨、容清醉的出事沒有關係,應該是可信的了?
孟太后想到這裡,暗歎一聲,正要發話圓場,未想盛惟喬氣頭上可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繼續道:“而且郡主懷疑我們好沒道理!我們根本就不認識孟八公子還有高密王府的小王爺這是其一;其二就是,謀害這兩位,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她微微冷笑,凝視著德平郡主的眼睛,脆聲說著,“我們跟孟家還有高密王府唯一的牽涉,也就是丹陌樓之事,是吧?”
“如果因為這件事情要報復,恕我直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