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卻道:“怎麼兵部的人來找小謝?”
巽風道:“不知道他是何意。”
周天水道:“我知道這個人,是有名的斥候教官,眼力是最不錯的,只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倒要提醒提醒小謝。”
巽風也有此憂慮,見她主動這般說,正合心意。
此刻左右無人,巽風便又對周天水道:“你方才所說,果然是真……沒別的法子了麼?”
周天水道:“我在滇南求守了這許久,何況我又不是別人,若真能想出法子,難道還要瞞著?再者說,他們二老也是極想侍郎、尚書……”
巽風忽地咳嗽了聲,周天水會意停口,回頭卻見角門處,是阿澤跟任浮生兩個追追鬥鬥地極快奔來。
阿澤遠遠看見,便笑道:“你們在說什麼?還要特意避著人?”
周天水目光略恍惚,嘴角一挑,又跺腳道:“誰避著人了?只管瞎說,你過來!”
巽風卻喝道:“你們又在亂跑什麼?讓人見了,成何體統?”
阿澤本要跟周天水說笑,見巽風滿面肅然,卻不敢開口了。
周天水怕他當真動怒,勸道:“橫豎都快年休了,讓他們高興高興也使得,不用只是這般。”說著,暗暗扯了扯巽風的衣袖。
巽風臉色緩和了幾分,叮囑說:“在外頭鬧便鬧罷了,只別跑到裡頭去,留神給尚書看見。”
阿澤跟任浮生雙雙答應,又因他們知道周天水素來的心意,見他兩個人私下裡說話,生怕攪擾了,於是又飛快跑的不見。
目送兩人身影離去,巽風眼中,那重重憂色又透出來。
周天水溫聲勸解道:“巽風哥哥,你別太憂心了,雖則暫且並無好法子,但是……興許以後就想出來了,也未可知呢。”
巽風知她寬慰之意,便答應了,心中卻仍是沉鬱難解。
周天水暗暗打量,本還有些話要跟他說,只是如今卻並不是個好時機,於是只好嚥下。
且說張振離開了刑部,自轉回兵部而去,心中卻想:“很是古怪,那日他女裝打扮,分明是個清秀出塵的絕代佳人,可如今扮作男裝,又看不出什麼格外蹊蹺,難道此人可男可女不成?”
又想:“趙黼素來是那個心高氣傲、目無下塵的脾氣,對他竟是另眼相看,非比尋常,可是以趙黼的性子來說,絕不會對個男人這般親近,所謂‘愛才’之說,別人或許能信,卻如何瞞得過我?難道……這謝主事真是個女子,若如此,趙黼對他似貓兒見魚般的姿態,才可解釋。”
張振竟尋思了一路,過坊街的時候,正當年下熱鬧,街頭上有商戶舞獅子,放炮仗,許多百姓笑呵呵圍著看。
張振也隨看了片刻,正要走開,卻見有個熟人從前路而來,也是邊走邊四處賞玩。
這人卻是兵部的一位石主事,素來相熟,張振剛要同他打個招呼,忽地心頭髮寒,那將出口的一聲便叫不出了,忙舉頭四看。
張振斥候出身,目光犀利,反應且極快,一掃之間,即刻發現端倪,卻見人群之中有一道灰衣身影,雖看似是夾雜著其中看熱鬧,實則是向著石主事的方向靠近過去。
起初張振還只覺此人行動異樣,誰知那人越來越近之時,袖底一閃,竟有一抹雪亮晃過。
張振見狀大驚,然而那石主事卻並未發覺異樣,自顧自東張西望,慢吞吞地,渾然不知死神將至。
正在那灰衣人手腕一抖,狠狠刺向石主事之時,眼前一花,有個人及時擋了過來,閃電般一掌拍出。
灰衣人倒也敏捷,腳下一轉,竟撇下張振,又再度襲向石主事。
張振大喝道:“混賬東西,竟敢如此!”探臂出去,竟擒住那人腕子,微微用力,只聽得喀嚓一聲,手腕已經斷了,匕首跌在地上,噹啷一聲。
石主事在張振身後,忽見有人擋在身前,尚且不知怎地,看見匕首,才大驚起來。
那灰衣人見勢不妙,左手一揮,把旁邊一名過路百姓拉過來,撞向張振,逼得他只能鬆手。
這會兒正處在鬧市裡,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動手竟十分不辨,張振又怕傷及無辜,便大聲叫道:“都且閃開!”
旁邊的百姓也都發現不對,忙尖叫著四處逃開。
可張振雖然喝退了周圍百姓,然而那灰衣人見勢不妙,早往後躍起,趁著人群混亂,逃之夭夭了。
張振雖還想再將那人擒住,可現場如此混亂,又怕這賊人尚有同黨,只得作罷。
那石主事驚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