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管的,這卻如何?
趙黼見她問,微微一笑,說道:“我方才在外頭看見那艾夫人了。”
雲鬟疑惑問道:“是麼?然後又如何?”
趙黼抬頭,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忽然想起……我彷彿在哪裡見過她。”
雲鬟更為驚疑:“是在何處?”
這般關鍵時候,趙黼攤手笑道:“便是這個想不起來了。”
雲鬟不禁也啞然失笑。
自然不是人人都似她一般,過目難忘,對趙黼而言,他一生之中見過的人不計其數,經歷的事也光怪陸離,自不會樣樣兒都清楚明白。
比如之前雲鬟遭遇的盧離事件,趙黼雖然影影綽綽記得有此事,只是若要他像是雲鬟一樣說出案發時間、地點人物等,那可是萬萬不能的,他緊緊記得一個首尾:崔雲鬟在家廟被劫,以及最後的白樘破案。
話說至此,兩人相對默然。
原來因為這話頭,讓雲鬟想起先前的一件事。
雲鬟心裡反覆掂掇了會子,才開口道:“我有一事不解,希望世子不會怪我唐突。”
趙黼笑說:“我怕你不肯唐突才是真的。”
雲鬟只不理這話,停了停,便道:“先前……在京內的時候,恆王府跟雷揚對手,你為何……竟差點兒中招?”
在恆王府事件之前,雲鬟就已經懷疑趙黼是跟自己一樣兒的,只是在差點兒被雷揚所傷之後,卻讓雲鬟有些不確定了。
直到在季陶然府內兩人說了明白,雲鬟每每想到此事,便認定是趙黼故意而為、好迷惑她的,心裡還暗“敬”他夠狠。
但是……現在卻有些不大確信了。
趙黼見她問,哈哈一笑,就把雷揚前後的變化,以及陰差陽錯用的左手劍之事都說了。
雲鬟靜靜聽完,也許是去了疑團,心裡略覺著有些鬆快。
趙黼說罷,卻又覷著她道:“你既然問了,那麼我也要問問你。”
此刻曉晴送了茶上來,雲鬟徐徐喝了口,吁了口氣:“世子要問什麼?”
趙黼道:“你叫我什麼?”
雲鬟瞥他一眼,看向船艙外頭,卻見河面上已經有白帆點點,已經有船隻在趕路了。
雲鬟便面不改色,輕聲道:“六哥。請問你要問什麼?”
趙黼低頭一笑,才咳嗽了聲,問道:“你既然恨我,又為何叮囑雷揚,讓他在雲州幫我?”
一語方罷,雲鬟手一晃,茶杯裡的水也隨著蕩了蕩。
雲鬟卻仍目不斜視,片刻才說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張極小的桌几,趙黼抬手,長指在她的額上輕輕一點,道:“你也不用裝了,雷揚都跟我招了,是薛君生那個小子去傳的話,這京內除了你,只有我四叔能指使他那樣做,不是你,難道你讓我懷疑四叔也跟你我一樣‘未卜先知’?”
雲鬟隨著他的手指微微歪頭,眼睛眨了眨,忽地睜大雙眸:“我想起來了。”
趙黼見她話頭不像,問道:“想起什麼來了?”
雲鬟蹙眉,盯著前方地面兒,說道:“我想起,昨晚上看見那艾老爺艾夫人之時,他們兩人的大氅之上,曾沾了幾個蒼耳!”
趙黼也皺皺眉:“好端端地怎麼又說他們。”
雲鬟轉頭看他,肅然說道:“世子,他們原本是去城內吃飯的,而這蒼耳子,只在野外才有,他們兩人是乘轎的,深更半夜如何會去野外?”
趙黼這才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說,他們就在這有蒼耳子的地方,殺害了真正的艾夫人?所以,只要找到這一段路上有蒼耳的地方,就會找到屍首?”
兩人說到這兒,趙黼起身走到艙外,揚首一看,卻見鄰船正準備揚帆而行。
雲鬟此刻也跟著走了過來,見狀道:“他們要走了,這可如何是好?”
此刻船老大也來請示要不要立刻啟程,趙黼心念轉動甚快,便道:“不忙,且再稍等一等,你速速去岸上,到縣衙裡去,就說……”
那船老大忙忙地應聲,果然便叫了一個能幹的徒弟過來,讓快快前往衙門。
半晌,果然有幾個滄州府本地的公差雞飛狗跳而來,進門見了趙黼,齊齊跪地。
趙黼道:“聽好了,本世子懷疑昨晚上有人在本地犯了人命大案,並將屍首棄留於本地。你等速速去找昨晚上在這兒接了姓艾一家兒的轎伕,問他們一路前往何處,逗留幾時,並格外留意路上會有蒼耳的地方,細細搜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