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世子賭,鳳哥兒,會做的比本朝許多男子更出色。”
趙黼看著他鄭重其事的神情,不由笑道:“你要跟我怎麼賭?放她再去幫你,在這兒呆個三五年?”
“並非如此。”清輝搖頭,伸手入懷中掏了一份冊子,“世子請過目。”
趙黼接過,低頭相看。
清輝說道:“這個,是吏部昨日送來的推官銓選策令,要從天底下不勝其數的州縣之中,選出三十人為刑部推官,鳳哥兒便也在應選冊子中。天下典史,數不勝數,此次參與銓選的,不下三五百人,但入選吏部推官者,必須是優之又優。若是她能夠從中勝出,是不是就說明她比許多鬚眉男子更出色?”
趙黼緩緩將冊子合上,抬眸看清輝道:“你想讓她上京參與吏部銓選?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她畢竟……你不怕她被認出來是女兒身?”
剛說完這句,忽地又道:“何況她是從京城逃出來的,就算你有此意,你難道就篤定她還肯再回去?”
白清輝道:“第一,畢竟這許多年過去了,鳳哥兒的氣質容貌跟先前更大不同。第二,鳳哥兒若不願,我會同她說。這個世子就不必操心了。世子只說,要不要跟我賭一場。”
趙黼笑了兩聲,看著白清輝道:“小白啊,你可真是為她操碎了心,你可想過……若是白四爺知道了這事兒,怕要給你活活氣死?”
清輝道:“父親有父親的行事規矩,我也有我自個兒的。這便是我的行事。”
趙黼眼底泛著笑意,深深地看了白清輝半晌,便抬起手來,在他肩頭拍了拍,道:“你們父子……雖然行事不同,可真的都是……很讓我刮目相看的。”
清輝狐疑看他:“世子這是……答應了麼?”
趙黼笑道:“我不禁想問,你這樣處心積慮為她著想,是圖個什麼?你總該知道……你不能跟我爭。”
白清輝道:“我從未想過跟世子爭什麼。對我而言,只要看見鳳哥兒自在,就已經足夠了。”他的語聲仍是淡而清冷,就彷彿半分感情都不曾摻雜其中,然而底下的深意,趙黼卻自知。
趙黼略斂了笑意,復深看他幾眼,抬頭看著這南邊兒陰翳的天際,眼神變幻莫測。
白清輝在旁相看,卻也拿不準他到底會如何回答。
兩個人回到前廳之時,正聽見曉晴哭道:“我要跟著主子,求主子了,不管去哪兒我都要跟著,別撇下我。”
林奶孃跟陳叔都無言語,奶孃正拿著帕子,默默拭淚,先前還好好地,乍然就說要走,任是誰一時也接受不了。
雲鬟見兩人回來,便站起身來。
白清輝道:“鳳哥兒你來。”雲鬟看一眼趙黼,卻見他向著自己笑了一笑,那笑竟是意義莫名。
是夜,雲鬟坐於燈影之下,正在出神,便聽得房門一聲響,有人走了進來。
雲鬟還以為是曉晴,便仍是默然沉思,誰知那人走到身後,竟探臂將她輕輕摟入懷中。
只聽那人在耳畔低低道:“別動,讓我抱會兒。”又嘆了聲:“我總覺著,將來,會後悔今日之選擇……
第232章
趙黼擁人在懷,輕嗅著她身上那微冷的淡香氣息,不禁在鬢邊蹭了蹭。
還想著再親一親,卻畢竟剋制住了,因又道:“我看看你的傷可好了不曾?”
好歹將她鬆開了,又低頭看她後頸上曾被月季刺所留的傷處。
卻見玉頸之上,仍是四五道或深或淺的痕跡,雖然已經退了腫,傷痕卻仍是極為鮮明,通紅在眼前,似提醒著他那日的魯莽行徑。
趙黼嘆了口氣,問道:“疼不疼了?”
雲鬟道:“早就不疼了。”
趙黼轉頭看著她:“心裡還怪我呢?”
雲鬟搖了搖頭道:“並不敢。”又說:“世子如何還不回去歇息?”
趙黼聽了,笑了兩聲:“你是煩了我了,還是在替我著想?”
雲鬟不答,過了會兒,才問道:“你為什麼會答應清輝所提之事?”
趙黼皺了皺眉:“不許叫他的名兒。”又道:“我只是覺著,倒是怪有趣的。白四爺是那個做派,小白又是這個做派,你猜……隔了這麼多年,四爺還認不認得你?應該是瞞不過他的眼的呢,但倘若他知道是小白攛掇你去京內的,也不知會是個什麼天雷地火的情形?”
雲鬟蹙眉問道:“世子的意思,是說四爺會跟小白公子因此起嫌隙麼?”
趙黼道:“這倒是不至於。唔,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