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臉都紅了,別再著了涼。”
雲鬟勉強笑笑:“知道了。”
曉晴道:“我把水送進來。”當即便端水進來,伺候盥漱整理了,又安排了早飯。
雲鬟本無食慾,可又並無別事,只得慢慢地且吃。
那邊兒曉晴出廳,忽然心中一動,便覷空往書房去。
到了地方,卻見房門竟是半開著的,曉晴忙跳進去,卻越發大吃一驚。
原來眼前,那桌上的種種之物,幾乎都被推亂,全無一樣兒在原地的。
甚至有許多的書冊、毛筆等都落在地上,椅子也都歪七扭八,像是被人大鬧過一場般。
曉晴轉了一圈兒,驚疑不明,若非昨夜看見雲鬟在此,今兒又看見趙黼,只怕必然要以為是進了賊了。
當下按捺心頭驚跳,急忙俯身將散落地上的眾物件兒一一撿起來,放在桌上,又把打亂了的文房四寶,桌椅板凳,均都整理妥當。
回頭……曉晴卻也並沒再跟雲鬟提起此事。更不曾問過趙黼為何會從她房中而出的話。
這日上午,果然來了兩個部裡的人,——竟是給季陶然說中了,眾人都以為雲鬟病了,前來探望。
雲鬟詫異之餘,見眾人都是滿臉關切,不好直說無恙,只也順水推舟說染了些風寒,已經好的多了。
幾個同僚便又紛紛叮囑道:“近來時氣不好,主事且要保重身子才是,在府裡多歇息兩日無妨的。”
眾人卻也都知道她的為人,自打進了刑部,若非是有些緊急要事才缺值一兩日,其他竟都是兢兢業業,鞠躬盡瘁。
雖看似冰玉一般,少言寡語,然卻是個有真才實學,且踏實肯幹的。
刑部的人起初還懷疑她是借了趙黼或者白樘的光兒進來的,可相處這許久,都知道她的品格,自然心服口服,心中敬慕憐惜。
好不容易將人打發了,雲鬟卻也有些苦惱。
本以為辭呈遞了上去,白樘批了後,部裡的人自然就知道了,一了百了,誰知竟是這個模樣。
不過……倒也可想而知,如今眾人因病來探望,倘若知道她遞了辭呈,只怕仍不免過來詢問究竟的。
想到這點兒,便又想起了昨日在離開刑部的時候,巽風的話。
當時雲鬟因被趙黼所傷,不敢再多想,只要抽身赴命而已,什麼皇太孫妃之類的話,宛若空中樓閣,耳畔之風,又哪裡跟她有半點干係。
巽風說的話雖有些刺心,但他從小兒照料身邊,雲鬟自然知道他的性情如何,正如天水所說,也並不會怪責他。
但誰又能想到,昨夜趙黼前來,竟又是那種情形。
情何以堪。
雲鬟斂神,只得強打精神,吩咐底下,若還有人來探望,就說病的起不來,不便見客,只都叫好生辭了就是。
豈料過了晌午,卻又來了一個意料外的人物,卻正是安平侯崔印。
門上見侯爺親臨,又知道雲鬟先前跟崔侯府有些交際,便不敢如約答覆,只悄悄地派人進去告訴曉晴,聽她的示下。
曉晴也不敢怠慢,便跟雲鬟報知。
兩個人仍在廳內見了,崔印本有些憂色,可相見雲鬟後,見她雖有些慵懶倦意,但氣色卻是甚好。
彼此落座後,崔印道:“如何昨兒聽說你病了,不知好些了麼?”
雲鬟道:“多謝侯爺惦記,已經是大好了。”
崔印見她如此情形,早有些疑心並不是病了,便悄然問道:“近來一切可安?”
目光對上,雲鬟垂首道:“勞侯爺相問,並無事。”
崔印見她雖溫聲恭謹答覆,但也隱約透出幾許隔閡之意,兩人相顧,驟然無言。
彼此枯坐半晌,場面尷尬。
雲鬟咳嗽了聲,不欲冷了崔印,便有意問道:“不知近來府內……公子如何?”
崔印道:“府內向來也算安好,至於承兒,他先前隨軍出城,許久不曾回來了。”
雲鬟一笑:“公子少年英武,甚是出息,叫人讚歎,想必侯爺也很引以為傲呢。”
崔印點了點頭,道:“不錯。我的子女裡,叫我引以為傲的,也是有一兩個的。”說了這一句,眼睛卻盯著雲鬟。
雲鬟本是恐兩兩相對,尷尬無語,才故意說起崔承,誰知崔印竟如此回答。
當即怔然,抬眸看過去。
崔印卻又笑了笑,目光轉開:“近些日子,天氣多變,你且多加留意,好生保重。我便不相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