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氣又無奈地責怪房遺直,“那都是過去的事,還有什麼好提的,這事可千萬不能和你大姐說,她懷著身孕,不宜動氣。”
“趕緊說,再不說嬸子休息夠了又回來,什麼都能聽見了。”李明達‘威脅’李元嘉道。
李元嘉嘆,“我真是服了你們兩個了。罷了,就和你們坦白。我有一段日子,是挺迷戀風月樓的苗緋緋,卻也是兩年前的事了。那時候苗緋緋也不是妓院的都知,人年輕漂亮,但才藝還有些青澀,也不會和男人聊天。但我那個時候,偏偏就喜歡和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娘子聊天,聽她蹩腳的琴聲,講詩畫山水,塵世煩惱,聽起來純淨又天真,倒另有一番樂趣。”
房遺直眸底發冷,甚至沒去看李元嘉。他十分不悅於李元嘉所言,那時候他大姐已經嫁給他了。他卻在外玩樂,不知歸家,令他大姐們那時受了多少委屈。
這樁聖命難聞難違的賜婚,從一開始就惹得房遺直十分反感。
“但這兩年我再沒有去過。”李元嘉忙補充解釋道。
李明達察覺出房遺直的不悅,覺得這件事如果繼續讓他問,八成後面兩人會打起來,所以還是她來比較好。
“堂叔不過是苗緋緋的恩客,而且已有兩年沒有再去風月樓了,何至於到今日還會有這樣的傳聞鬧出來,這不合乎道理。”
李元嘉皺著眉頭,有些窘迫的坦白道:“可能是因為當時……我玩笑認過苗緋緋做乾女兒的緣故。風月樓有次被人挑釁找了麻煩,鬧到官府去。就是一樁打聲招呼就可以了的小事,苗緋緋捎話來求我,我就叫人遞了話去府衙,幫忙解決一下。可能這事就傳了出去,很多人都以為風月樓後面有我撐腰,所以在那以後,就再沒人找過風月樓的麻煩。假母為此還親自謝過我,我便也沒太在意,就這麼過去了。”
“就這麼簡單?”李明達驚訝挑眉看李元嘉。
李元嘉攤手,“真就這麼簡單,還能有多難?”
“假母不供你,也不供幕後黑手。”李明達道。
李元嘉又來氣性了,不過瞧李明達用水靈大眼睛看他,令他再一次想起之前的承諾,深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隱忍不要生氣。
李明達則在觀察李元嘉表情的時候,不小心用餘光掃見一旁待命的侍從順通。順通是李元嘉的貼身侍僕,自李元嘉六歲開始就跟在他身邊伺候,算是王府裡能說的上話的‘老僕’了。
李明達瞧見他抿著唇有些緊張,而且在他們質問李元嘉的時候,順通的頭似乎比之前低得更深了些。
李明達隨即看向房遺直,對他使了個眼色。
房遺直便眨了下眼。
“會不會府中有人在打著堂叔的名義招搖撞騙?如果僅僅是因為兩年前,你幫了他們一個忙,決不會一直影響到今日。”李明達問李元嘉的時候,眼睛一直看向順通。
李元嘉意料到什麼,跟著也看過去。他反應極快,猛地厲聲斥責順通,他想來一個出其不意的震嚇,以圖讓順通立刻露出破綻。
順通立刻跪下,但卻是張嘴就哭著喊冤枉。
李元嘉就看向李明達,意思他的貼身侍從也沒有問題。
李明達笑了笑,心裡卻深知這個順通真的有問題。剛剛他們談話,屋裡的人都會聽到。只有心虛的,才會把這些話見到耳裡,起了防備,然後在心裡避免不了地去琢磨‘如果事發該如何應對’。反而如果是清白的,沒必要想那麼多。
剛剛李元嘉突然問責到順通身上時,他正常的表現應該是發懵,驚得不知所措。但實際上,他沒有表現出驚慌,而是立刻跪下辯解喊冤。
“是與不是,並非憑他嘴上說,何不當下去搜查他的房間,看看是否有什麼可疑之物。”李明達道。
李元嘉皺眉看李明達,顯然她很不喜歡別人插手去查他府裡的人。
“姐夫自證清白是好事。不然這件事模模糊糊地被外人亂傳,真有一天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就不好辯白了。”房遺直冷著語調說此話。
李明達能感覺出來,房遺直其實並不想說這些,但是為了順利能查案他才開口。
李元嘉想起之前兕子和她說的話,她查的案子,聖人也清楚,必然也會詢問情況。如果自己這邊不弄得清楚些,倒黴得還真就是自己。罷了,就是個下人,清清白白,還怕查?
李元嘉點點頭,當下就隨著李明達和房遺直一同去了順通的房間。
順通是王府內體面的奴僕。住的是套間,外面可會客,裡面是寢房。屋子佈置得乾乾淨淨,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