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樂暢錯了,樂暢不該動手。”樂暢真心實意的道歉,她是個勇於認錯的好孩子。
“認錯的態度很好,但德妃因為你失去了孩子,朕也如此,你認為自己該受罰嗎?”駱顯說。
“皇上。”舒慈站了起來,臉色有些白,“是本宮教女無方,皇上要懲罰就朝本宮來吧。”
“一人做事一人當!”樂暢滑下了皇上的膝頭,對著他拍了拍胸脯,“是樂暢撞了德妃娘娘,是樂暢的錯,與母妃無關。”
舒慈又是欣慰又是擔憂,她欣慰的是樂暢的品行一如她期待的那樣,光明正直,不枉她千辛萬苦的保下她,擔憂的是怕皇上真的聽信了小孩子的話,施罰與她。
“好,不愧是皇兄的妹子,有膽魄。”駱顯撫掌,顯然很滿意樂暢。
樂暢抿緊了嘴唇,又是激動又是期待:“皇兄,你會打我板子嗎?”
在宮裡,最常見的就是打板子,她無意間撞到過一回,嚇得做了一宿的噩夢,所以對她而言最厲害的懲罰就是打板子了。
“你還小,朕不會打你的。”
“太好了。”樂暢拍掌。
舒慈扶額,世間的懲罰,皮肉之痛乃是最輕的,這臭丫頭。
太醫匆匆從屋內走了出來,雙膝跪地磕頭:“微臣無能,沒有保住皇子。”
舒慈閉眼,輕嘆一聲。
樂暢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她知道氣氛緊張了起來,所以識相地躲回了舒慈的身後,手上還拉著她的衣服。
“太后駕到!”
如果是皇上還是剋制的悲痛,那在舒慈看來,太后就是捶胸頓足毫無掩飾的傷心了。看向舒慈的目光也不再那麼友善,帶著某種猜度。
“樂暢,你可知罪!”太后肅著一張臉,看起來十分可怕。
“母妃……”樂暢有些害怕的看向舒慈。
平時寬善的人一旦收起了笑容,那真是讓人膽杵,眼前的太后就是一個例子。她看著舒慈的目光像是利劍,恨不得劃破她的胸口去看看她的心到底是如何想的,是不是有意殘害黃嗣。
舒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生終結於駱顯之手,依太后看來,如果她心生憎恨,完全有下手的嫌疑。
“樂暢,你知罪嗎?”舒慈把她牽到面前,讓她面朝主座。
樂暢點頭:“樂暢知罪。”要挨板子了……
太后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舒慈:“貴太妃,你怎麼看呢?”
“德妃錯在前,樂暢錯在後,依我看來,不過是各打五十板。”舒慈說。
“笑話!”太后氣笑了,“哀家的孫子都被她這個小丫頭撞沒了,這還只是各打五十大板嗎?”
“那依太后看呢?”舒慈平靜的看向太后,說,“樂暢是先帝的遺孤,她的命難道就比太后的孫子要輕賤嗎?”
如果說實話,太后肯定答:是!那當然了,先帝的孩子又不是我孫子!
但是,駱顯畢竟不是亂臣賊子,公然懲治先帝的遺孤未免有恩將仇報的意思。要知道,當初那道傳位遺旨可是將厲王扶上了王位,在天下人看來那是先帝對厲王的看重,這份看重足以託付江山。如今才過半年,皇上和太后就聯手欺負貴太妃母子,那可是要被人在身後詬病,在史書上留下欺負孤兒寡母的汙點的。
所以,這口氣,太后咽不咽得下去都得往下嚥,在江山和一個未出生的孩子之間,孰輕孰重自然不用多說。
“殘害皇嗣,安能不受懲罰!”太后扶了扶胸口,憋悶得緊,想得清楚是一回事,但做起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太后看來,皇帝的皇位還未完全坐穩,沒有太子,江山社稷皆繫於皇上一身,若有閃失,她們一家可不會有舒貴妃這樣的好運。所以,太后認為皇子越多越好,但要命的是目前一個也沒有。
“德妃娘娘有孕之事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樂暢如何曉得?殘害二字,太后說得未免重了些。”舒慈也冷了臉,如果讓樂暢揹負這樣的罪名,那她以後還有何顏面存活於世?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會被人指指點點。
舒慈繼續說:“依我看,德妃是大人,居然辱罵斥責一個三歲幼童,教養家風何在?如果不是樂暢能自保,現在躺在床上的應該就是她了!說到底,譚家都是低賤末流之輩,當初被先帝革職抄家自然有其道理的。只是皇上心善,收了德妃娘娘,不然……”舒慈輕笑了一聲,未盡之意很是明顯。見皇上的目光看過來,舒慈絲毫無懼,掃了一眼看向太后,“太后娘娘要是實在不忿,本宮可以帶樂暢去行宮住,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