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貴妾王氏,舒慈的母親不會早亡,她也不會被先太后執意許給先帝,自然也就沒有今日困守皇宮多年的貴太妃了。
“那二少爺,咱們是救還是不救?”
“本宮的名聲可不是這麼好糟蹋的,不給他點兒苦頭嚐嚐,他們母子還真以為我這個貴太妃是泥塑的呢。”舒慈起身下榻。
“您準備怎麼做?”
“既然皇上不肯來見本宮,那本宮只有親自去拜訪皇上了。”舒慈淡淡一笑,眉梢間輕描淡寫地劃過算計。
三更天的梆子剛剛敲響,駱顯案頭的奏摺才批完,李江端上了一杯安神茶:“皇上,摺子也批完了,您早些休息吧。”
駱顯動了動脖子:“更衣。”
伺候的宮女上前,剛剛脫了皇上的衣服就被他揮退:“剩下的朕自己來。”
“是,奴婢告退。”
殿門被推開,養心殿的燭火劇烈晃動了幾下,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駱顯的身後。
“貴太妃漏液前來,不會是想刺殺朕吧?”駱顯背對著人換褻衣,動作不緩不慢,優美流暢的背部線條一晃而過,他已經穿好衣服轉身。
舒慈帶著風帽站在離他不到兩米的地方,說:“皇上不肯見本宮,本宮也沒有其他辦法了,打擾。”
“夜闖天子的寢殿,是何罪名,你可知?”他只著褻衣,但氣勢卻跟穿著龍袍時並無多少差別,依舊是那麼的壓迫感十足。
舒慈站在原地,說:“咱們也別繞圈子了,對於我弟弟的案子,我只有一個要求,不知皇上可否答應?”
“說來聽聽。”駱顯坐在床榻上,雙手撐開膝蓋。
“將譚坤這個主審官換了。”
“你是不信他?”
“準確的來說,我是不信德妃娘娘。前腳樂暢才害了德妃娘娘小產,後腳她的族弟就要主審我弟弟一案,換作是我,我也很難忍住不動點兒手腳。”舒慈坦蕩的說。
駱顯輕笑一聲:“後宮不得干政,你跟了先帝這麼多年,這點兒規矩都不知道嗎?”
舒慈展顏一笑,十分張揚:“皇上知道德妃娘娘為何那麼恨我嗎?因為當年譚相一案,從頭到尾都是我的手筆,若說不能幹政,我早八百年就該去見老祖宗了。”
“呵!怪不得先帝朝朝政混亂,原來是有奸妃在後面作祟。”駱顯眼神冷了下來。
“是嗎?可先帝曾說,發落譚家是他登基十年來最痛快的一次。”舒慈坐在不遠處的圓凳上,伸手拎著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搖晃了幾下。
“先帝是先帝,朕是朕,你要是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擾亂朝政,休怪朕不念你之前的恩情。”說著如此不留情面的話,但他的目光卻光明正大地落在她的手腕上,空空的,只有皓腕一截,瑩白圓潤,讓人移不開眼。
舒慈說:“那就請皇上還了這份恩情吧。”
“當真?”駱顯挑眉。
“清白於我,於舒家,都很重要。”
“你,朕相信你是清白的,但你弟弟……”駱顯嘲諷一笑,“可不見得有多麼清白。”
“還是那句話,換了主審官,其他的我絕不插手。”
“換誰?”
“如果皇上信我,我倒是可以舉薦一個人,絕對大公無私。”
“說來聽聽。”
舒慈輕啟朱唇:“江淮。”
江淮,出身江州名門,成康十二年探花,如今就任大理寺少卿一職。
“朕倒是小瞧了你,連江淮都是你的人。”駱顯的眼神凌厲了起來,他不知道朝中還有多少貴太妃的人,更不知有多少人當面是臣背後是鬼。
“皇上多慮了,如果他是那麼好招攬的人我也不會推薦他。實話告訴您,就是因為他油鹽不進,斷案有些盛名,所以我才放心他去審理。”舒慈說。
“既然這樣,朕可以答應你,但朕也不是沒有條件。”
“請講。”
“據說先帝有一玉扇,白玉為骨,扇面是吳大家作的山水畫,不知是否在你這裡?”駱顯這樣問是鐵定了在她手裡。
他的嘴角掛著笑,但眼神幽暗,彷彿再看一眼就會陷進去。舒慈身軀一震,知道扇面的秘密一定是瞞不住了。
“咱們的第二筆交易,你意下如何?”駱顯並不放過她的神情,她的變化,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
“龍脈的事只是傳說,如果皇上感興趣我當然可以奉上,但確實沒有什麼價值。”舒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