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嬋看了一眼舒慈,不敢違抗,只得退到大太監李江的那個位置,李江對著她微微一笑,抱著拂塵也不說話。
“皇上要找本宮談什麼?”舒慈端著手,氣定神閒。雖然她已經有了預測,但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露出馬腳,否則他們只有一死。
“刑部大牢關著的那位,是貴太妃的人吧?還有今早去營救他的那個,同樣是,朕猜得準嗎?”駱顯揹著手,紫色的袍子被他撐開了氣勢,和這黑暗的夜幾乎要融為一體。
“皇上什麼意思?”舒慈微微抬頭,直視帝王的眼睛。
“朕想和貴太妃做筆交易,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興趣。”駱顯笑著,笑意卻未達眼底。
“皇上怎麼就篤定那兩人是本宮的人?”
“是與不是對於朕來說沒什麼區別,如果不是,朕就殺了這兩人,如果是……”駱顯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舒慈的臉色變了一下,才說,“那就好辦了,朕可以放了他們。”
“這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皇上是想讓本宮做什麼吧?”舒慈輕笑,心底鬆了一口氣,好歹她還有利用價值,好歹還能把那兩人的命給保下來。
“貴太妃只要說服老寧遠侯出山,幫朕執掌南軍的帥印,朕不但可以放了你這兩個暗衛,而且允許他們留在你身邊,保護你。”駱顯說。
老寧遠侯今年六十有三,十五歲參軍,從校尉一直到侯爺,曾三次打退北狄人,四次深入匈奴腹地,最後一戰,幾乎將匈奴滅族。這位老寧遠侯軍功彪炳,若是論治軍打仗,朝中還無人可與之匹敵,除了同樣征伐無數的當今聖上以外。但老侯爺早些年厭惡朝政,早就掛印而去,先帝曾三次頒旨請他出山他皆是以病推辭,拒不接受。
而老寧遠侯還有一個身份,貴太妃的外祖父。
“讓長輩涉險來換我輩安康,皇上看我是這樣的人嗎?”舒慈冷笑氣憤,連“我”都說出來了。
“朕是在給文氏一族機會,如今是朕剛剛登基,江山未穩,所以才想請老侯爺出山。如果錯過這次機會,文氏還能重現家族輝煌嗎?你那個不學無術的舅舅,他在你外祖父百年之後,還能撐起文氏嗎?”他敢做這筆交易,自然是摸清了其中的關巧,有十足的把握舒慈不會不答應他。
舒慈自然知道,外祖父一家全靠他老人家在庇佑,如果不能更近一步,外祖父百年之後,文氏一族後繼無人,自然會凋零下去。
“本宮可以考慮。”舒慈鬆口。
“你有三天的時間。”
三天之後春獵結束,再想見外男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舒慈審視這位皇上,原來善於打仗的人也工於心計,用兵之道,也用在了算計她上面。
回了寢帳,舒慈立刻修書一封交給了一直在暗中保護她的麒。
“務必把信交到外祖父手上,切記。”舒慈交代他。
“您放心。”麒拍了拍胸脯,一個躍身,閃入了黑夜裡。
紫嬋:“娘娘,您可想好了?”
“想好了,不是筆賠本的買賣,可以試試。”舒慈長嘆一聲。
這個局,在朱雀被抓的那一刻估計就已經佈下了,引她上套,然後再搭上一個麟,讓她不得不入局。
“你說皇上和貴太妃一同夜遊,在草原上?”皇后轉身,話倒是聽到了,但裡面的內容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小福子親眼所見,錯不了。而且兩人還屏退了左右,似乎在談什麼事情。”落雪說。
皇后坐在床上,腦子裡閃過千萬種念頭:“皇上和貴太妃……本宮怎麼就沒有早些察覺呢……”
“也不一定是主子想的那種事,有可能關乎其他。”落雪說。
“一男一女,月下散步,只是談事嗎?那為何不白天談?”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再難根除。
“主子,可皇上是天下之主啊,他什麼女人不能得到呢,為什麼偏偏是貴太妃……”這輩分有差啊。
“妻不如妾,妾不如嫖,嫖不如偷。”皇后冷笑,“不知咱們皇上是偷沒偷著啊!”
“主子,慎言啊!”落雪驚住了,趕緊四下探看,生怕隔牆有耳。
“一個深宮寂寞,一個想玩兒禁忌之戀,可不得湊一塊兒麼?說起來,咱們皇上還比貴太妃長了幾歲,什麼勞什子長輩,不過是哄外人的玩意兒!”要是皇上願意,除了太后,後宮的女人哪個他不能染指?
元氏只覺得心透涼透涼的,眼前一片灰暗。
如果對手是別人,她自然不會怕,踩死就好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