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舒慈面前的其中一人悄悄湊到羅升的耳邊,說:“這女人看起來來頭不小,少爺,咱們還是別惹禍了……”
“誰惹禍了!”羅升大聲反駁,“我就是想做一回護花使者,有錯嗎?”
“這個……”小廝撓了撓耳朵,少爺啊,你每次騷擾人家姑娘用的都是這一招啊。
此時,樓梯口上來了一個人,正是剛才與舒慈她們走散的沈秀才。
“馬伕人!真巧啊,咱們又見面了。”沈秀才本來準備尋一處地方落座的,結果注意到了被幾個男人包圍著的姑娘,本來不欲多管閒事的,誰知再看一眼,既然是剛才見過面的“馬伕人”。
舒慈:“……”怎麼又來了?
“羅兄,你這是在做什麼?”沈秀才走了過來,論氣質,他的確比羅升要良善許多,溫文爾雅,一看就是儒生的做派,“這位馬伕人是我的朋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言下之意:馬伕人我是認識的,你是不是又找錯調戲物件了?
舒慈:“……”還是這麼“熱心”。
羅升一幅驚訝的姿態:“咦,沈兄啊,你怎麼不在家讀書跑出來了呢?聽說你上次的會試沒過,真是太遺憾了,我都沒來得及上門安慰你啊。”
都不是什麼善茬兒,專踩人家的痛點。
果然,沈秀才臉色一變:“羅兄訊息如此靈通,看來是整日無所事事的緣故吧。”
“誰無所事事?我可是羅家布莊的掌櫃的!”
“是嗎?那上次……”
兩人針鋒相對了起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三個打手也放鬆了警惕,舒慈趁亂,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吵了一刻鐘之後,沈秀才端起剛才舒慈的茶杯灌了一口水,喘氣:“真是有辱斯文……哎,馬伕人呢?”
“人呢?”羅升也注意到她不見了。
周圍有人喊道:“人家姑娘早走啦!”
得,媚眼拋給瞎子看,白吵了。
舒慈重新回到了街上,她是從茶樓的後窗跳出來的,此時位於後巷當中,周圍的建築好像都長得差不多,也無法分辨哪家是做什麼的,哪家通著大道。站在巷子裡四處左右看了看,她挑了一家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的後門走了進去。
這一進去她就發現這應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後院,亭臺水榭,建築佈局,都頗有章法。正準備推門出去,忽然聽到了兩個聲音……
“直接下點藥不就行了,這樣讓我們看著等看到什麼時候去啊!”
“就是,進了這裡還想齊齊整整的出去,她做夢呢!”
“哎,不知道劉媽媽說服她了沒有,讓咱哥倆這樣沒日沒夜的看著啥時候是個頭啊……”
“哎,聽說她以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呢。”說話的人壓低了聲音,“是什麼江南織造什麼官啊,不清楚,反正就是全家被抄了,被人家從南邊賣到了北邊來的。”
“是嗎,怪不得劉媽媽把人留了這麼久,肯定是想把價錢哄抬高一點兒再讓她接客。”
“肯定是……”
聽到這裡,舒慈挑了一下眉頭。
門口守著的兩人靠在了一起,倚著廊柱聊著天兒,絲毫沒有注意到兩顆飛過來的石子兒。
“砰砰——”兩聲,兩人倒下。
舒慈拍了拍手,從門後面走了出來,光明正大地推開他們守著的那門進去了。
“誰?”坐在繡凳上的人突然轉頭,手裡握著一把剪子。
舒慈說:“門口那兩隻狗已經被撂倒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你是誰?”穿粉色衣裙的姑娘站了起來,她顏色極好,即使是舒慈這樣閱美女無數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她長得很吸引人,圓圓的臉蛋兒,但眉眼都十分精緻,比那些高冷的美人更多了幾分親和力。
“不小心誤闖了這裡,只是聽到門口的人在說逼良為娼的事情,所以就擅自英雄救美了一次。”舒慈繞著房間走了一圈,大概是著裝變了,地方變了,她不像那個高高在上的貴太妃了,反而跟眼前這個十六七八的姑娘一樣,一雙眼睛裡閃著好奇之色。
“謝謝,但你快點兒走吧,劉媽媽馬上就來了。”女子重新坐下,她說,“我不用你救,我可以自己走出去。”
舒慈坐在她對面,有些好奇:“你準備怎麼做?”
女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我初次見面,我為何要跟你說如此私密的事情?”
“有道理……”舒慈揚眉,點了點頭,說,“但說得不全對,我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