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來這兒?”不想再聽他囉嗦,舒慈主動問道。
沈秀才笑著應道:“是,這裡環境不錯,且時常有學生論道,頗為有趣。”
“那今天有嗎?”
“最近都少了許多,因為這月是天子的壽辰,所以大家都在談論天子登基一年來的政績。”
“哦?”
沈秀才見舒慈感興趣了,立刻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近一點兒的是黃河改道這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手筆,遠一點兒是反腐治貪的雷霆措施,在沈秀才的話中,舒慈不能聽出他對這位皇上的推崇。
“前些年,官場黑暗,官商勾結,百姓的日子越過越苦,所以沈某並不願出仕。可如今看當今聖上頗有賢君的風範,在他的治下,南秦的頑疾漸有好轉,所以沈某也報了這次的秋闈。”
舒慈注意到他說起民生政治時眼底閃爍著的光芒著實動人,這讓他看起來倒像是一個憂國憂民的儒生,而不是前一次追了他幾條街的痴漢了。
“恭喜你,適逢明君。”舒慈淡淡一笑。
沈秀才也笑了起來,道:“夫人雖是女子,但看著似乎格局不小,非俗人也。”
“茫茫海上的一葉扁舟,不足道也。”舒慈側頭,看向窗外。
沈秀才不是一個迂腐眼拙的人,他看舒慈的談吐舉止便知道她來頭不小,只是平時趨利避害的本領似乎都消失不見了,即便她是一個危險的人,他也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實在是心裡太好奇了。
一個有經歷的成熟少婦,遠比一個青蔥玉嫩的少女更有故事,也更讓人想要去探究一番,雖然在這個過程當中,很大的可能性是把自己給搭進去。
第34章 朕屬意玉貴人
萬壽節; 舉國歡慶,西山上的清泉峰卻尤為安靜。
一位穿著粉色練功服的女童單腳站在一個矮小的木樁上; 身體搖晃; 咬緊牙關,額頭沁出了汗水。在她對面; 是坐在太妃椅上的舒慈; 她託著茶杯閉著眼,聞著茶香; 心情十分不錯。
“母妃……”一個發顫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嗯?”
“堅持不住了。”樂暢咬牙,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但舒慈沒有喊下地她一動也不敢動。
“還有半柱香的時間; 很快了。”舒慈睜開眼; 放下茶杯,明豔的臉龐上帶著如皓月清風般的笑意。
樂暢不想說話了,她只想趕快度過這半柱香的時間然後去找王喜捶捶腿。
“主子。”紫嬋端著一盤新鮮的瓜果過來; 彎腰,“山下有一女子來尋您。”
舒慈微微一笑; 說:“讓她在道觀等著,本宮等會兒就去。”
“是。”紫嬋緩緩退下。
樂暢期待地看著舒慈,果然; 後者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裙,指了王喜監督她站滿半柱香。
“奴才遵旨。”王喜打了個千兒。
舒慈輕笑一聲,看了一眼滿心歡喜又努力壓制的樂暢; 又看了一眼垂眸不語的王喜,這才轉身離開。
“王喜……”見舒慈走遠,樂暢軟軟的喊道。
“殿下。”王喜小跑了過去,掏出手絹來給她擦汗,“再忍忍,很快了。”
“忍不了了,腿疼……”樂暢鼓起了包子臉,泫然欲泣。
王喜看了一眼燃著的香,狠了狠心:“殿下您等著。”
說完,他跑過去,悄悄摸摸地掐掉一大半。
樂暢眼睛一亮,對著王喜豎起了大拇指:“你真厲害!”
王喜把香藏在衣袖裡,警惕地四處看了看,叮囑道:“殿下,這事兒可不能讓娘娘知道。”
樂暢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不多時,香燃盡了,她一下子就倒在了王喜的背上,軟綿綿地求背。
這邊,舒慈到了道觀,薛如是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姐姐。”薛如是迎了上來,面上帶著歡喜。
舒慈挑眉:“薛姑娘變化可真大。”
之前還是拿著剪刀誓死不從的貞潔少女,現在看來……這一顰一笑之間頗有些少婦的韻味兒了,其中的故事,舒慈大致能想象。
薛如是苦笑一聲:“生計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舒慈淡淡一笑,不再追問這件事。
“今日上前叨擾,是有事想要告知姐姐。”薛如是說道。
舒慈坐在炕桌的對面,抬手邀請她:“坐下說。”
薛如是遲疑了一下,腳步緩慢地移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