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次,李江覺得選擇緘口不言興許是條出路。
“你那是什麼表情?”駱顯轉身,皺眉看他。
李江肩膀一抖,知道瞞不過了。
“皇上還記得那年先帝壽辰嗎?”
“哪年?”
“您送一座三尺高的玉佛那年……”李江適當的提醒道。
駱顯眯眼,回憶起來,瞬時,臉色就變了。
李江:這寢殿,怎麼就沒個老鼠洞讓鑽呢。
過了一旬,皇上突然下令,封江淮為欽差,紀峒為副使,協理兩淮總督,改黃河河道,遷兩岸萬餘的百姓。除了工部以外,滿朝震驚,皆是被這聲悶雷砸得回不過神來。
王喜聽到訊息後就往回跑,原樣複述給了正在給教公主畫畫的主子聽。
“皇上好手段,選的這兩人可謂是一文一武,一張一弛,甚好。”舒慈聞言笑道。
“前朝可吵翻天了,如今已經散朝,但好多大人不肯離去,一直在澄園外面求見皇上,有些人甚至跑到了安春園去請太后,實在是訊息來得太突然,大家都亂成一鍋粥了。”王喜擦著汗說道。
舒慈指了指一邊的茶杯,王喜一喜,捧著茶小心翼翼地灌了幾口。
“謝娘娘賜茶。”
“那工部的人呢,給的方案如何?”
“聽說皇上很是滿意,工部的劉尚書現在也被好多老大人給圍住申討,一時半會兒也脫不開身。具體的方案奴才沒有聽到,但想來跟娘娘的努力脫不了干係。”王喜笑著說道。
“你的嘴巴倒是巧。”舒慈輕笑,看了一眼王喜,後者傻樂呵。
舒慈拍了拍樂暢的腦袋,說,“畫得差不多了,歇一歇吧。”
“那兒臣可以去找善雅玩兒嗎?”樂暢仰頭問道。
“善雅?”
“就是皇兄的女兒啊,說來兒臣還是她的長輩呢。”樂暢得意的說。
“你怎麼想到去找她玩兒了?”舒慈用手梳理了一下她的頭髮。
“皇嫂說的啊,她一直讓兒臣跟善雅玩兒,兒臣聽多了,總是要去個一兩次才行。”樂暢像個小大人是的,彷彿很懂裡面的機巧。
舒慈說:“玩兒可以,但母妃叮囑過你的,你還記得嗎?”
“記得!”
“那好,讓紫鵑陪你去。”
“兒臣告退。”樂暢眨眼,興奮地往外跑去。
王喜彎腰,恭送她離開。
“繼續說。”舒慈坐回塌上,紫嬋給她添了新茶水。
王喜躬身:“江大人讓奴才給您帶個話兒,說是感謝娘娘的知遇之恩。”
“呵!”舒慈笑了起來,伸手搭在一旁的黃花梨雲紋翹頭小案上,“他謝我?哈哈哈!”
王喜愣了,大概是許久沒有見到她那麼放肆的笑聲了,所以聽在耳朵裡有些陌生。
紫嬋在一邊苦笑,江大人謝主子?在她看來,他沒有在背後養小鬼詛咒主子,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畢竟,無意間害他至今未娶的可是眼前這位。
“江大人,恭喜恭喜啊。”有朝臣走上前來,抱拳恭賀他出任欽差一職。要知道,這可是天子近臣的待遇啊,一把尚方寶劍,七品以下的官員可以先斬後奏,二品以下的朝臣可先行羈押,押回京再受審,權力實在是不小。大家有些好奇,以往只聽說這江大人對斷案熱衷,什麼時候也入了皇上的眼,出任這麼重要的職位呢。
江淮淡然一笑,抱拳回禮:“都是為皇上效力。”
他不卑不亢的姿態一直被很多老大人喜歡,有些甚至打起了讓他做女婿或孫女婿的主意,只是這幾年來一提這話頭他便說思念亡妻,無意再娶。如此,大家只有哀嘆一番,不忍重提舊事了。
大家恭賀完了紛紛離去,江淮落在最後,揹著手慢悠悠地朝著宮門外走去。這條路,他一走就是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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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熱,知了在樹上不停地鳴叫,太陽當空,屋裡的人徒生倦怠,美人兒倚靠在斜榻上,只著淺綠色的紗裙,一手持扇一手扶額,閉著眼小憩。
“娘娘。”紫嬋從殿外進來,輕聲喊道。
“何事?”舒慈閉著眼問道。
“公主將南陽王家的望舒小公子揍了,現下小公子正在哭呢。”
舒慈睜開眼,問:“南陽王呢?”
“在皇上的書房,一時半會兒應該出不來。”
“把樂暢和小公子帶到本宮這裡來。”舒慈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