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慈躺在他的身側,拍了拍他的身子,道:“父皇出遠門了,以後你就陪母妃睡吧。”
小太子:“呼呼呼……”
母子倆又睡了兩個時辰才起,這個時候大軍已經出了京城的地界。
“聽說今日城外旌旗蔽天,皇上親自上了點將臺,將士們的呼喝聲都傳出了好幾裡地。”
“我怎麼沒聽到啊?”
“咱們在宮裡怎麼聽得到……”
“二十五萬大軍……那得多大的陣仗啊,我這輩子都還沒見過這麼多人呢。”
“你說呢?寧遠侯和皇上兵分兩路,一路治內一路治外,估計啊,這安康王和北狄人蹦躂不了多久了。”
“聽說皇上用兵如神,當日還是王爺的時候就威名赫赫了……”
別說京城的老百姓了,就連宮裡的人都議論紛紛,描述起今日點將臺的風光,像是自己親眼所見似的。
舒慈坐在窗邊也聽了一耳朵,紫嬋進來,見她坐在窗戶邊趕緊抱著厚毯子上前來。
“娘娘,您還坐著月子呢,別老往窗戶邊兒去。”紫嬋操心得像是老媽子,對著舒慈喋喋不休。
舒慈笑道:“你這還沒老就這麼嘮叨了,老了可怎麼辦?”
“老了奴婢也跟著娘娘,就像徐嬤嬤跟著太后那樣兒。”紫嬋笑著說。
舒慈撇嘴:“本宮可不要你。”
“那奴婢就去伺候太子殿下,他肯定是要奴婢的。”紫嬋說。
“你是如何得知?”舒慈起了興趣。
紫嬋道:“奴婢現在就多在殿下眼前晃悠,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他以後見著奴婢可不就親了嗎?”
“嘖,都是些聰明人啊。”舒慈感嘆。
“那可不是,都是娘娘教出來的,能差到哪兒去啊?”
舒慈輕笑一聲,環視了一圈殿內:“對了,樂暢呢,怎麼今兒沒見著她?”
紫嬋愣了一下:“奴婢今日也沒見到公主。”
“肯定是上哪兒瘋去了,讓王喜把人給本宮找回來,這大冷天的,別凍傻了。”舒慈皺眉。
“是,奴婢這就去。”
還沒等紫嬋出了西宮的宮門,就見兩個泥鰍似的人物並肩站在門口,一個比一個狼狽。
“我的天爺啊!”紫嬋大呼,差點兒暈過去。
“你們這是……”
樂暢拉著善雅站在門口,兩個人的袍子都髒得不行,頭上的髮髻都散落下來了,看著真跟兩個小瘋婆子似的。
“快進來,冷不冷?”紫嬋問道。
樂暢打了個寒噤,道:“紫嬋姑姑,你先給善雅換衣裳吧,她快凍死了。”
善雅的臉蛋兒都是黑一團白一團的,靴子滴著水,頭上還有幾根雜草迎風招展。她看著紫嬋,嘴巴撅得高高的。
“奴婢看您也好不了哪兒去!”紫嬋無奈,一手牽著一個,趕緊往內室裡去。
把兩位公主扔進浴桶裡,找來了換洗的乾淨衣裳,紫嬋指了兩個丫環給她們洗洗,自己上前面回話去了。
“翻牆?”舒慈詫異的瞪眼。
紫嬋嘆氣:“娘娘,不是翻牆,是鑽狗洞。”
舒慈:“……”
“善雅公主得知皇上要出征,想去送送皇上,結果一直被教養嬤嬤攔著。這不,聽說大軍今日就出發了,所以情急之下就鑽了狗洞出去。”
“見著了嗎?”
“沒有,還沒出宣武門就沒攔下了。估計兩人也覺得走不出去,這才相偕回來了。”紫嬋哭笑不得。
舒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兩人……
“按理說咱們公主不是不喜歡善雅公主嗎?怎麼這個時候倒義氣了起來?”紫嬋覺得匪夷所思。
“孩子的世界,哪有那麼多仇恨。如果沒人在旁邊教,她們知道什麼叫記仇?”舒慈若有所思。
正說著,兩個泥猴收拾妥當,一起來給舒慈請安來了。
“給母妃請安。”
“給貴太妃娘娘請安。”
兩個一高一低的人兒並肩站著,一個英氣勃勃,一個溫婉雅緻。那個英氣十足的眼裡倒是有懼意,那個看似溫婉的實則卻是頭倔牛,眼神裡都透著股倔勁兒。
“起來吧。”舒慈道。
“謝母妃。”樂暢蹭地一下就站起來了。
“謝娘娘。”善雅慢吞吞地起身。
舒慈招手:“善雅,你上前來。”
善雅抬頭看舒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