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就往哪兒跑,皇帝做得對。”太后點頭讚賞。
駱顯輕笑,手指摩擦著杯身:“所以母后應該放下心來,貴太妃雖然對朕有一定的影響力,但舒家在朝為官的人並不多,且她父親庸碌,兄長又早就破家而出,她在朝局上對朕的影響卻是這個後宮裡最低的。”
“一個女人要是有野心,自然會在前朝培植自己的親信,這一點皇帝也不要鬆懈了。”太后提醒道,“自古後宮不得干政,無論她對你的影響力如何,你都要記得,自己首先是君王,黎民蒼生為重。”
“兒臣謝母后教誨。”
天空淅瀝瀝的下起雨來了,舒慈坐在榻上打完了一個盹兒,醒來一看,天色又黑了幾分。
她走到窗前,撐在窗臺上看外面的雨景,一股蕭瑟涼薄的感覺頓生。
“娘娘,您身子還沒有大好,還是離窗邊遠一點吧。”紫嬋端著茶進來。
舒慈笑著說:“無妨,本宮穿得厚實。”
“娘娘,您這麼晚還不睡,是在等人嗎?”紫嬋放下茶具,笑著問道。
舒慈轉頭,眉毛一豎:“本宮是睡不著!”
紫嬋笑笑不說話,但表情擺明了是不相信,不欲跟她唱對臺戲。
舒慈嘆氣,伸手合上窗,連紫嬋都能看出她的心思,她最近是怎麼了?
“別忙活了,安寢吧。”舒慈轉頭說道。
“是。”紫嬋上前,幫她寬衣解帶。
躺入被窩,她睜著眼,睡意全無。腦海裡轉動著許多人影,盯著床頂,似乎在思考什麼。
翻了個身,看著一下子暗淡下來的寢殿,聽著紫嬋悄聲推門出去的動靜,有種孤寂感從腳底蔓延了起來。她在期盼什麼?
紀貴妃今日小產,他一定會陪在她的身邊才是。說不定兩人溫言細語,加之他對她的愧疚,愛火重燃也不是不可能的。
手指捏緊了枕頭,她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眠。
很多個夜晚她都是這樣入睡的,一個人,一張床,沒道理會不習慣的。她這樣催眠自己。
面前的帷帳被輕輕吹起,哪裡來的風?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以為是紫嬋忘記關窗戶了。
撩開帷帳,一個黑影站在他的面前,他渾身都溼漉漉的,正拿著巾子在擦臉。
“你……”她愣在當場,昏暗的光線裡,她卻一眼認出了來人。
“知道朕要來怎麼也不留門,朕還是翻窗戶進來的。”駱顯扔了巾子,頭髮仍舊溼了大半,看起來有些狼狽。
“誰知道你又要來做賊!”她哼了一聲,嘴角卻悄悄地揚起。
“讓你的丫環燒水,朕要沐浴。”他解開紐扣,脫下溼袍子扔在一邊。
“你等著。”舒慈扯過一邊的外衣披在肩上,快步朝外間的抱廈走去,紫嬋在那裡值夜。
駱顯轉頭看她,覺得她好像與平時有些不同。
熱水燒好了,他踏進浴桶,她跟著進來。
駱顯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麼,等不及了?”
舒慈把手裡的巾子扔在他的臉上:“本來準備幫你搓澡的,現在看來,你是不需要了。”
“過來。”駱顯拿掉巾子,在桶裡打溼,擰乾。
“做什麼?”她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不動。
“朕想問你個問題。”
舒慈上前:“什麼問題?”
他一把拉過她,讓她趴在浴桶的邊緣。水汽升了上來,她的一張俏臉被蒸汽打溼,朦朦朧朧的,有些稚嫩的感覺。
“今日怎麼對朕這麼好?”他伸手撫上了她的腰肢,揉捏了兩下。
舒慈微微一顫:“你是賤皮子?人家對你好你也要問個為什麼?”
“別人朕不問,是你的話……”駱顯眉梢上揚,“朕真得好好問問。”
舒慈深吸了一口氣,想掙脫他,卻被他大力地按住,差點兒一頭栽進浴桶裡。
“好好好,我說。”舒慈拗不過他。
駱顯:“說吧,朕聽著。”
“剛剛我在榻上小憩了一會兒,做了一個極可怕的夢,被嚇著了。”她撅起水潤的紅唇,可憐兮兮的說,“這一躺上床就想起夢裡吃人的惡魔,嚇得不敢入睡。”
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聲音軟得不像話:“幸好你來了,不然今晚我肯定是睡不著的。”
“是嗎?”他尾音稍稍上揚。
“當然。”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她咬牙切齒,騙鬼都比騙他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