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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第23章

許嘉玄從來不知道一隻鳥能那麼令人討厭,讓他忍不住想去扭斷它的脖子。

小東西察覺到危機一般,直打了個哆嗦,扯著嗓子高喊:“小魚救命——”

它又來先聲奪人那套,許嘉玄聞聲變色,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離它遠遠的。

此際,梓妤已經披了外衫走出來,朝看到自己拼命拍翅膀的小東西噓了一聲。正亂吼亂跳的小東西瞬間就噤聲了,轉著腦袋可憐兮兮地瞅她。

“世子回來了。”梓妤上前拍拍它的腦袋,任它朝自己手心裡拱,清亮雙眸看向高大的青年。

許嘉玄繃著臉點點頭,不動聲色掃了眼那仗人勢的鸚鵡,往裡走。

梓妤發現他身上衣裳不是出府前那一件,先示意綠茵安撫好小東西,跟了進去。

寢室內只亮著一支蠟燭,有些昏暗。他身後的影子被投照在屏風上,拉得長長的,正在解襟扣。

梓妤進來,見他一臉不高興,知道是小東西那句臭流氓惹的禍。

她來到他跟前,坦然地說:“你也別生氣,你下午那樣的行徑,小東西剛才沒喊錯。”

許嘉玄抬頭,被她的話噎得不輕。

她在罵他,還是說那隻鸚鵡罵他就是她教的。

許嘉玄覺得她真是姑娘家裡頭膽大的,罵他都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他就朝她走了一步,身影籠著她,頗有威懾力:“我是你丈夫,親你叫耍流氓?”她還真是一點也沒有嫁了人的覺悟。

梓妤不虛他,微微一笑說:“你拿我撒氣,就是耍流氓。”

她眉若柳,唇豔紅,下巴輕抬著,這模樣落在許嘉玄眼中就像是在據理力爭。

許嘉玄滯了滯,旋即嗤笑一聲解開袍子,甩手掛到架子上。梓妤以為他又要悶葫蘆一樣不理人,眉頭微微蹙起,哪知他居然轉身直接摟了她腰把她往床上一帶。

她被他結結實實壓在身下。

他好像是剛沐浴過,身上還有皂角的清香。她不滿地伸手去推他,他動作快速用寬大的大掌扣住她雙腕,就那麼按到頭頂上。

“耍流氓?陳梓妤,你現在是我妻子,我就是睡了你,也合禮法。你嫁過來前,陳家人沒告訴你這些?”

梓妤平時不拘小節,到底是姑娘家,他太過直白的話讓她臉熱了熱。

這煞神!

她抿抿唇,有些生氣了:“鬆開,還有我不姓陳。”

許嘉玄一愣。她不姓陳,是的,她只是陳家表姑娘,並不姓陳。他猛然發現自己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

梓妤趁這會要抬腳踢人,他只能鬆開她手去按她腿,不想給了她機會,雙手快速朝他胸前一推。

許嘉玄被推得往後仰,踉蹌站起來,還是退了幾步,差點要撞到屏風。

他沉著臉,梓妤拿眼睃他說:“連我姓什麼都不知道,還敢說要睡我,你倒是睡啊。”

許嘉玄又被噎著了,經這一提醒,想起兩人今天還沒去祠堂,族譜還沒有加上她的名字。所以他才一直忽略了她的姓氏。

他神色就有些怪異。梓妤已經氣呼呼地爬進被窩裡躺倒,她都忘記自己多久沒生氣了。

——他有膽倒是來睡!

許嘉玄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想到她的出身,那句你姓什麼到底沒有問出來。

罷了,她那矯情的樣子,問了搞不好又是夾槍帶棒的,他且自己查去。兩人是賜婚,她沒上族譜也不好,傳出去就是他們許家對聖上不滿,族譜明兒就先寫個名吧,查到再補上。

他神色一斂,這刻竟是心平氣和了,回到床上掀開被子靠外側躺下。

梓妤就那麼面朝上木然躺著,他也看著帳頂,不知是想到什麼說:“姑娘家還是溫柔一些好。”

像早上那樣朝他笑著說謝謝時,其實還是挺可愛的,他確實也沒有太討厭她,就是膈應兩人中間還有個陳家。

梓妤沒作聲,他閉上眼,是有些累,他騎著馬跑了半個京城。回來還得跟她鬧脾氣,這成的哪門子親。

屋裡一片寂靜,許嘉玄似乎是睡著了,梓妤卻有些煩悶。她翻了個身,想著外祖被那戶部侍郎牽扯的事,心裡擔憂,在迷迷糊糊要睡著前又想起剛才兩人那幾句爭吵。

真是,她跟一個煞神置什麼氣。他多半因為自己是陳家表姑娘,暗中憋屈得跟什麼似的,才那麼蠻橫,其實早上出門前對她還算溫柔的。

她長長舒了口氣,終於靜下心來,閉上眼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