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老師的眼睛盯在場裡二公子身上,那神態似乎很怕場裡的二公子背錯一個字;再往右就是年紀更大一點的孩子,十六歲的樣子,估計就是劉璋的大兒子劉循。和他的老師一樣,兩人都是一種如釋重負的神態,從他們臉上的神色可以猜得到劉循剛才背的還不錯。
之後就是北面坐著的那高官了,從周圍人的神色和他的衣服以及他那與眾不同的銀色酒盅就可以看出來他就是劉璋,因為張軍受一些書籍的影響把劉璋想象成一個猥瑣怯懦的樣子,可眼前的劉璋卻是威嚴而優雅,現在他正半眯著眼睛聽著場裡的孩子背書呢。
再過去就是東北角坐的一個二十歲左右漂亮的女人,她是場裡唯一的女人。她懷裡抱著一個嬰兒,看樣子才八九個月,正在她懷裡不安靜地扭動著,時而用白胖胖的小手扯一下那美婦胸前的衣服。那女人則用充滿母愛的目光看著嬰兒幸福地笑著,有時用她尖尖的手指點點小孩的額頭,時而整一下被小孩抓扯的衣服:好一幅慈母戲兒圖!
那女人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打量她,眼光朝張軍看來,張軍連忙滿臉堆笑討好地看著她。不過她並不領情,用怨恨地目光盯了他一下,又轉到了懷裡嬰兒的臉上。隨著看的目標不同,她的目光也立即變得柔和親切起來。
在她身邊右手邊的几案後坐的是一位青年男子,二十多歲,長得很俊,面目與這個抱孩子的女人有點相似,他此時的心思似乎不在這裡,因為他的目光有時落在中間背書的孩子身上,有時又落在亭外遠處的水面上、花草上。這時天已經下起了雨,雨點雖稀但雨滴較大,在平靜的湖面砸出幾個小小的旋渦,激起微微的漣漪。
再順過去也就是張軍的左手邊坐著二個男子,從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來看他們都是官員。他們正饒有興趣地看著背書的孩子。
亭子所有的人都沒有怎麼去喝酒和動面前的肉食,眾人注意力基本都在背書的孩子身上。
打量完這裡面的人,張軍這才把目光集中在場中孩子的身上,看起來他跟自己的年紀差不多,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長的很單薄。他正在揹著什麼:“……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禍乃福之所倚,福乃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正復為奇,善復為……”聲音倒也抑揚挫,圓潤悅耳。
孩子搖頭晃腦的模樣在張軍看來非常的滑稽,他心裡只想笑。
但那二個官員卻一幅陶醉的樣子,也隨著孩子的背書聲搖著頭晃著腦,配合十分默契。
很快,那青年就背到了:“……光而不耀。”
背到這裡的時候,不但那二個官員同時叫了一聲好,劉璋也睜開了眼睛。劉璋高興地誇道:“闡兒這次背的不錯!比上季度進步多了,好!今天背了三篇《老子》應該算過關了。”
說到這裡,劉璋轉過頭來對剛才緊張兮兮現在笑逐顏開的那個二公子的老師說道:“馬先生這個月辛苦了,這個月例錢多拿一倍。”
那個連忙拱手謙虛地說道:“謝謝使君大人,其實這全是因為二公子聰明。”
“好,好。哈哈……”劉璋笑道。
笑完之後,劉璋把頭轉過來,對張軍道:“怎麼回事?你看你一身的泥土,幹什麼去了?”
張軍一愣,連忙說道:“我……我剛才不小心摔倒在石洞子了,所以……所以……”
張軍的話還沒有說完,其他人就笑了,只是因為劉璋在這裡,他們才沒有大聲笑出來。只有那兩個孩子沒有這麼多顧忌,大聲笑了幾聲,不過在父親威嚴的目光和他們各自老師的拉扯下,才強行忍住了。
抱孩子的女人先是哼了一聲,接著對著懷裡的兒子說道:“兒子真乖!今後你可不要學這個沒有教養的傢伙。哼,平時會背幾句書有什麼用?真是什麼樣的母親生出什麼樣的兒子。他們沒有一個比得上我乖兒子的。乖,對……,真聽話。”她說話的聲音很大,在亭子裡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過她最後幾句話變成完全是逗嬰兒玩的了。
聽到她的話,劉璋似乎有點尷尬,他清了幾下嗓音,對張軍說道:“嘉兒是背《老子》還是背《莊子》?”
張軍茫然不知所措,頭上一下冒出了汗珠:老子、莊子他是聽說過,也知道他們都是古代的名人,可要揹他們寫的那些玩意,不說張軍是學化學專業的大專生,估計就是讀文學的研究生未必人人都背得出它們來。
張軍只是心虛地看著周圍的幾個人,不知如何回答。
旁邊可急壞了他的老師,他連忙拱手對劉璋說道:“使君大人,三公子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