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後面有了大響動,一匹馬背上插著一杆龍形旗,那是樊望的捷報旗。“金墉城破啦。”
馬上的騎兵一邊喊一邊往前跑,這是要去宮城裡報喜。
“破啦?怎麼這麼快?”那絡腮鬍和小矮子都被這訊息給吸引了去,等他們再轉過頭,眼前卻哪裡還有剛才那小叫花的蹤跡。
絡腮鬍當即就道:“不好,那小子果真有古怪,說不定就是安樂公主派來刺探情報的。”
卻說這會兒的姬央,她剛聽到金墉城破的訊息時,比那絡腮鬍還震驚,哪裡又還顧得上逃命。隱在暗處的福山正要上前拉她,卻見斜刺裡竄出一個人來將姬央往旁邊一拉,兩人飛速地朝樹林裡跑了去。
“李鶴,你怎麼在這裡?”姬央驚奇地看著李鶴,更驚奇的是他居然認出了自己。
然而人的面貌可以改變,但行姿坐態卻很難更改,李鶴跟了姬央那麼久,她的一切早就刻在他心裡了,怎麼可能認不出她。
待在山崖邊的巖洞裡找到一個隱蔽的藏身之處時,李鶴這才道:“我在壺口關被冀侯的人困住,一直未能脫身。後來……”
“後來宇文部大軍南下,並聯合了拓跋族一起準備趁機佔我北境。柔然也有兵南下。冀侯移軍北上,看管我的人少了,我這才得以逃脫出來。”李鶴道。
宇文部穆提的小兒子至羅終於在中原大亂之際和他兩個哥哥聯了手,一是為了趁機分一杯羹,二也是想從沈度的手裡奪回草原明珠頓珠。
而拓跋平準自從被沈度驅逐回草原後,也一直想要南下復仇。柔然鬱久閭氏經過大亂之後,勢力大減,也想趁機南下燒殺搶掠為今年過冬而計。
沈度守在北方不敢輕易南下,也正是料著了這一點兒。而鮮卑三部沒有料到的是,沈度居然放著洛陽不攻而移軍北上,正好自投羅網。
姬央聽得北方的訊息時只微微蹙了蹙眉,並未多加追問沈度的事。他固然有他的不得已,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
李鶴原以為姬央要問的,可看她聞言而無動於衷便繼續道:“我逃出來之後打聽到冀侯已經派人送了公主回信陽,便一路追了過去,沒想到追到半路上又聽說公主已經離開,我往洛陽這個方向來,四處尋不到公主,就打算去找我祖父。卻不想他們進了金墉城。”
“我往金墉城來,扮作了樊望的手下本想刺探一下敵情,再進金墉城,卻沒想到……”李鶴站起身道:“還請公主在這裡稍作歇息,我出去打探一下情況。”
金墉城破,李鶴的祖父就在城裡,他自然關心。他父親是飛羽將軍的庶子,過世得早,母親如今也去了,最親的親人就是飛羽將軍。
“你去吧。路上如果遇到福山公公,你可以告訴他我的下落。”姬央道。
李鶴點了點頭,他宿衛宮廷,見過蘇後身邊的福山太監,所以不怕認不出。
最後福山和李鶴是一同回到巖洞的。
姬央焦急地問道:“外面是什麼情況,金墉城怎麼破得那般快?”
(捉蟲捉蟲)
☆、洛陽劫(四)
福山看了一眼悲痛欲絕的李鶴; 見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便代為答道:“金墉城破,是飛羽將軍手下的副將背叛,砍了飛羽將軍的人頭; 又將陛下以白綾吊死,舉城投靠了樊望。”
姬央跌坐在地上; 眼淚就滾了下來。如今她和李鶴都成了天涯淪落人; 一個賽一個的淒涼。
李鶴親人盡逝; 而姬央也算是父母雙亡。其實對於蘇後的下落,姬央一直是將信將疑,她最怕的就是她母后為她著想; 留下的是一個虛無的下落,以免她輕生。
因為姬央想著自己在洛陽尚且如此艱難,她母后不僅要躲避所有人的視線離開,還要去到揚州的吳郡從而出海。她是一個人還是多少人?身邊連福山都不在了,又有誰保護她?
所以她母后在信上讓她務必走投無路之後再謀求出海之路。
姬央壓根兒就不敢深想; 一深想那所有的希望就都沒有了。
不過李鶴到底比姬央來得堅強; 他緩過勁兒來之後問姬央道:“公主將來打算怎麼辦?”
姬央低著頭道:“我打算先去益州找老姑姑和玉髓兒她們。”
李鶴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公主不回去找冀侯嗎?”
姬央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離開壺口關的時候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從此和沈度再無瓜葛。“從今往後也再沒有安樂公主這個人了,我也不會回冀州。”
“公主不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