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鑄成,難道要灰溜溜地回到中原?姬央一時半會兒還拉不下臉,也轉不過那個彎來。
蘇姜本是想讓姬央慢慢想起楚的,但奈何姬央夜夜纏著她,季叔早就怨氣盈天。
“她多大個人了,就算晚上害怕,她那麼多侍女,就不能值夜陪她嗎?阿蘇,你不要太慣著她了,到現在還是這副任性的性子,這不是為她好,這是害她。”季叔道。
蘇姜沒說話。
“她回去得越晚,就越難挽回,事情更易生變,若你惦記她,今後等果兒和阿憨年紀大些了,我們還可以回去看她。”季叔從背後摟著蘇姜勸道。
“你難道就不心疼心疼我?你生了阿憨,咱們就一直沒同房,現在又被她這樣耽誤……”季叔的聲音越說越小,漸漸有粗喘聲響起。
男色終究是害人。
姬央從睡夢中醒來,聽見濤聲時,就知道一切肯定是季叔在裡面挑撥離間。她披上衣服,從舷窗外望出去時,她已經在海上的船上了。
沒有離別的淚眼,就這樣被人下了蒙汗藥打包上了船,這大概是命運在報復姬央,報復她曾經給別人下過那麼多次藥。
“公主。”玉翠兒小心翼翼又怯生生地伺候著姬央,亦步亦趨地跟著,生怕姬央一個想不開從甲板上跳下去。
然而姬央卻再沒掉眼淚,再沒有島上時的可憐小媳婦樣,現在只是抬手理了理鬢髮,淡淡地說了句,“這樣也好。”
玉翠兒不解姬央為何這般說,只當她是說反話在安慰自己,越發地不肯離開姬央,連她用淨室,她片刻沒聽到動靜兒都要高聲問,“公主,你在不在?”
想必若姬央下一刻不回答,玉翠兒就要衝進去了。姬央好笑地看著玉翠兒道:“玉翠兒,你不要想太多好不好,我還有小芝麻呢,我不能叫他也當個沒有孃的孩子。”
什麼叫也?只一個字,就洩露了姬央的心情,到底還是意難平啊。
只不過北之島已經是腦後的回憶,越是靠近中原,姬央腦子裡想得越多的就是小芝麻和沈度。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姬央苦惱地坐在甲板上抓頭髮。近鄉情怯,怯得恨不能掉頭就走。
小芝麻要是不認她這個娘怎麼辦?沈度還能允許她靠近小芝麻嗎?薛夫人有沒有給沈度重新娶個媳婦啊?沈度又會怎麼看她呢?
走的時候那麼絕情,現在灰溜溜地被她母親趕回來,也不知道沈度還收留不收留她。姬央雙手捧著臉,差點兒沒把自己給愁壞了。
“公主別擔心,大將軍若是知道公主回去了,指不定得多高興。”玉翠兒安慰道。
姬央又薅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悶悶地道:“我原本以為我母親看著我也會指不定多高興的。”
旋即姬央又抬起頭道:“你真的覺得沈度會高興我回去嗎?”
玉翠兒猛地點了好幾下頭分,彷彿點頭的力氣越重就越能讓人信服似的。
姬央重重嘆了一口氣,“算了,不管他高興不高興,就算不高興,這回我也只能死皮賴臉了。”姬央在心裡罵著沈度狡猾奸詐,若非他扮可憐地哄她生了小芝麻,她也就不用厚著臉皮回去求他收留了。
船走得慢的時候,姬央恨不能它可以飛起來,可當站在船頭已經能眺望到陸地時,姬央又恨船走得太快,她這臉皮還沒長出足夠的厚度來,怎麼就到了呢?
偌大一艘船靠岸,姬央又是那般引人注目,何況她身邊還簇擁著鎮國軍,想不惹眼都不行。
船才下錨不久,姬央都還沒下船,便已經有當地的官員上了船,後面還跟著兩個人,抬著一個黑漆大木箱子。
姬央詫異地看著眼前個子小小,麵皮白淨,說話細聲細氣的安德海,“公公,怎知我今日會到?”
安德海恭恭敬敬地道:“奴才可沒那麼料事如神,只是陛下有令,所以奴才每日都在這海邊守著,就盼望著哪天能看到娘娘的船靠岸,如今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著娘娘回來了。”說著說著安德海比姬央還激動,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