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夢庚將被沐天波拉著的左手袖子一把抽回,說道:“黔國公莫非是笑我左某小肚雞腸嗎?”
沐天波收住笑容,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向黃得功使了個眼色。
黃得功心領神會,馬上站起來,跑到左夢庚身邊,將他拉到酒桌旁,一把摁到椅子上,說道:“早就聽說左將軍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實在是人中之龍,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來,來,來,讓黃某先敬左將軍一杯,好讓黃某能交你這個朋友。”他將兩隻酒杯舉起來,一杯靠近自己嘴邊,而另一杯則遞到左夢庚面前。
左夢庚面無表情的接過酒杯,冷哼一聲,側過臉去,說道:“一表人才?哼哼,不敢,不敢!諸位可以看看左某的左耳,看看是否少了點兒什麼?”
眾人聞言一看,果然發現左夢庚的左耳的耳垂不見了,而且從耳根上到後頸有一道不淺的傷疤,足有兩寸長。
李成棟忙問:“不知左將軍的傷是誰弄的?”
“是誰?哼哼!”左夢庚斜眼望著林清華,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左某的這個傷全拜威毅侯所賜!”
“拜我所賜?”林清華有些詫異,左想右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打傷過左夢庚。
左夢庚見林清華不說話,以為他裝傻,便提醒道:“威毅侯忘記了?你可有個部下叫陳唯一的?”
說起陳唯一,林清華終於想起來左夢庚是怎麼傷的了,那是陳唯一率領著鎮虜軍由南京趕赴西平寨時候的事情了。當時陳唯一領著部隊由長江順流而上,抵達武昌,準備由此北上西平寨,卻不料那左夢庚父子擔心林清華勢大難制,便欲圖攔截鎮虜軍,當左夢庚率領著部下於中途攔截時,卻被鎮虜軍擊敗,而且左夢庚的耳朵也被陳唯一親自用火槍擊傷,不過陳唯一也被流矢所傷,而且傷口化膿,若非被少林寺的和尚智海大師救治的話,恐怕早死了,所以至今陳唯一仍對左夢庚的背信棄義耿耿於懷。
今天若不是左夢庚提起此事,林清華還真是想不起來了,他望著左夢庚的半個耳朵,忽然哈哈一笑,起身道:“林某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但也不願與朝三暮四的小人為伍!告辭!”他轉身就向外走,卻與那左夢庚一樣被沐天波拉住了。
沐天波又摸了摸鬍子,說道:“二位的過節老夫也略有耳聞,但卻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你死我活的地步,這還真是出乎老夫意料!今日老夫本來就是想給二位說和說和的,現在看來,老夫是一定要當這個和事佬了!”他一隻手拉住林清華,另一隻手拉住左夢庚,將二人摁在椅子上,隨後又說道:“二位均是帶兵之人,當知道拿得起放得下的道理,如今朝廷局勢日壞,若我等仍是這樣爾虞我詐的話,那朝廷還能指望誰來出力呢?所以,我看二位莫如屏棄前嫌,共輔明主,則我大明百姓方能安居樂業。”
沐天波轉過臉去,又向黃得功使了個眼色,黃得功點頭示意,說道:“黔國公說的好!我看二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過節,況且冤家宜解不宜結,二位不如就此和解,由我們三人做個見證,以後誰若是再向另一位尋釁,那麼我們三人就聯起手來幫另外一人!”
林清華與左夢庚均不言語,各自在心裡轉著自己的念頭。林清華盤算的是,今天為什麼黔國公會把左夢庚請來,而左夢庚盤算的是,若是自己現在就離開這裡,那麼其他的人是不是會將自己視為敵人,如果那樣的話,將對自己的行動十分不利。
二人各自想了一會兒,便在心裡打定主意,當下既不離開這裡,也不再向對方挑釁。
沐天波見二人冷靜下來,臉上再次顯現笑容,他說道:“這就對了嘛!大家從現在起就是朋友了,有什麼事坐下來慢慢談,免得傷了和氣!”他拉過椅子,重新坐了回去,端起酒杯,說道:“來,今日我等難得在此相聚,大夥兒滿飲此杯,全當是和氣酒了!”
酒過三巡,沐天波終於切入正題,他放下酒杯,口中吐出些許酒氣,說道:“諸位一定很奇怪,為何老夫會把諸位請來?”他停下話音,看了看眾人,才接著說道:“老夫剛才說為威毅侯和左將軍說和,那只是一個原因,除此之外還有個原因,想必各位應該能猜到吧?”
李成棟心直口快,他打了個酒嗝,說道:“剛才我來之前師爺就說了,他說此次商議的必然是立儲之事,我沒說錯吧?”
沐天波微微一笑,卻並未直接回答李成棟的問題,他將頭轉向林清華,問道:“不知威毅侯認為誰為儲君最為合適?”
林清華心中盤算片刻,說道:“其實無論立誰為儲君,只要他能讓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