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郎被別人盯得發毛,一回頭,只見一個肥頭大耳的紫色華袍男子,大腹便便的趴在橋頭,一雙發黃的眼球直溜溜的盯著他看。
毫不掩飾的慾念讓謝三郎不由得覺得噁心。
他將書一收,拍拍木姜的腦袋:“走,回去了。”
木姜收起蒲扇,蹲在地上久了,腿麻的厲害,起的又急,一個趔趄,栽到在謝三郎懷裡。
謝三郎的下巴抵著木姜,木姜的手撐在他的胸膛,心跳的極快,覺得炙熱的呼吸燒的她的臉通紅,她喏喏道:“三爺?”
謝三郎卻沒有鬆開手,他微微側頭,見那個肥仔火熱的目光仍未離開,拿起木姜手裡的蒲扇將她的臉遮了個嚴嚴實實,摟著她回了百香樓。
木姜覺得奇怪,三爺這又是怎的?說好了要離她遠遠地?如今自顧自的挑起這段紅線,又是為什麼?
正掙扎著,卻聽見他微微有些嚴肅的聲音道:“別動,有狗。”
木姜左看右看,問:“哪裡有狗?”
謝三郎擁著她走了,將她那張清麗的臉遮得不露半點風華:“可不是?還是一隻特別肥的狗,最噁心了。”
話語剛落,杜君澤便出現在眼前。
☆、算計差人意(二)
肥頭大耳,油頭粉面,一聲華麗富貴的紫色織錦長衫被他穿的像套在木桶上的麻袋,端著這幅讓人眼瘸的樣子還學著書生行禮,行了個揖禮:“不知兄臺貴姓,在何處謀職?在下杜君澤,乃是杜正國都尉獨子,君澤見公子臨溪讀書,頓生惺惺相惜之心,不如同我歸家好好研習一下四書五經,可好?”
可好?可好個屁!
謝三郎看著他板黃的牙翻噁心,木姜聽到他的聲音,毛茸茸的腦袋在蒲扇後面掙扎了一番,卻被謝三郎狠狠地按了下去。
鬼知道這油桶打的個什麼鬼心思,要是他家的木姜被他看了去,謝三郎戳著自己的心窩可以嘔死。
他翻了個白眼,將手裡的書隨手一丟,擁著木姜便要走,“在下不是什麼讀書人,只認識幾個大字,不是睜眼瞎罷了,哪裡還能看得懂什麼四書五經,公子還是另找他人吧。”
“誒誒誒。”杜君澤搓了搓手,猥瑣的笑容將臉襯的更醜,身邊的小廝將謝三郎和木姜圍在中間。
“兄臺謙虛了,要是真不懂,何不跟我回去慢慢教你,保你有段似錦的前程!”
杜君澤在說到慢慢兩個字的時候極盡繾綣,從嘴裡吐出的臭氣燻的謝三郎只泛酸水,他一手擋住木姜的臉,一邊提高聲音道:“難道公子在光天化日之下還要綁了我不成?難道這長安城沒有王法了?”
杜君澤猥瑣一笑,搓手靠近:“告訴你,在整個長安城我就是王法!”
話畢,小廝們一擁而上,大掌抓向謝三郎。
謝三郎體弱,哪裡抵的上他們這些人?於是亂手亂腳的將木姜推到圈外,喊道:“木姜,去找樓主來!”
百香樓往日也有這樣,恩客瞧上了樓裡的人,可樓裡的人不願,便要做那種豪取搶奪的事情來,樓主豈會讓這樣的事砸了百香樓的招牌?哪怕是得罪了權貴,也要護短到底。
木姜被猛力一推,跌倒在地上,抬頭一見,看見那些小廝牢牢的箍住謝三郎,當下一駭,喊道:“三爺。”
謝三郎生怕這惡火燒到她身上,叫道:“磨蹭什麼?”
杜君澤斜眼一瞟,嘶了一聲,還一個清麗佳人,這男這女都是人間尤物,要是都弄到床上去了……
杜君澤只是一想,便下腹火燒,忙的指著木姜道:“把這個女的也給我抓起來。”
禍水東流,謝三郎沒想到這廝如此的沒臉沒皮,他被團團家丁困在中間,見那胖子笑的滿臉褶子要去捉木姜時,眼疾手快的脫了鞋用力的砸了過去。
腦袋一聲悶響,杜君澤抱頭,轉過肥胖的身子,似是不敢相信還有人敢在他頭上動土,問:“你砸我?”
謝三郎從重重人障中探出一隻手揮揮:“木姜快跑!”
杜君澤冷笑一聲,肥的像藕節一般的胳膊卻有難以置信的速度,他向前狠狠一抓,扯住木姜的衣領。
木姜腳步一個趔趄,腳跟朝後團團打轉,猛地想掙脫開來,卻沒想到杜君澤肥腿一蹬,一腳將她踹到地上。
木姜灰頭土臉,從地上抬起眼,謝三郎剛剛還在亂吼亂叫的嘴立馬閉了起來。
難得寂靜,難得沉默。
謝三郎用目光鄙視她,怎麼這麼不爭氣?逃跑不成反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