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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因為沒穿什麼厚實的棉衣,雙腿凍得發木,他坐起來對著快沒有知覺的手哈了一口氣,又將稻草牢牢扒向自己,才喘過一口氣。

胡夫人以為他要行刺,手一揮,屋內便進了好多侍衛,奪了他的刀,將他死死的踩在腳下。

可是已經晚了,他早就將他那張引以為榮的側臉深深劃了三刀。

她們不是喜歡他的這張臉麼?他毀了,看他們如何?

可是……木姜也喜歡他這張臉。

若不是因為此,她豈會對他傾心?

他伸手,顫巍巍摸向那深刻的刀痕,翻著皮肉,只有鈍痛。

門咯吱一聲,從外面推了開來。

寒風捲著枯葉吹了進來,一雙黑色的皂靴踏在陰溼的石板上。

竹青色的男子嘴笑噙笑,像是最俊雅的書生。

可謝三郎知道,他笑得有多無辜,心就有多狠毒。

他偏過頭,不給他正臉。

金樓主慢慢的踱著步子,走到謝三郎跟前,鼻翼衛東,而後捂著鼻子蹲下與謝三郎平視,見他臉上的傷看了許久,才嗤的一聲笑了:

“我可真沒想到啊,謝三郎你連你吃飯用的這張臉都敢毀,我瞧我完全是小看了你啊!”

謝三郎掀起嘴角,露出嘲諷一笑。

金樓主嘶了一聲,“誒,你說要是木姜看到後,會不會因為害怕躲著你?最終疏遠了你呢?”

謝三郎捏著拳頭,青筋全蹦。

“我瞧她來這百香樓時日也不少,偏偏她誰也不喜歡,單單喜歡上你,若說她不喜歡你這張臉,我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謝三郎回頭瞪他,脖子氣的通紅。

金樓主淡淡的笑了。

“你猜猜,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木姜不來看你。”

“她不是,故意,被你調走了?”

謝三郎咬牙切齒道。

“哈,你還記得呢!”

金樓主美味抬起眼簾,喟嘆道:“如果我是個善人,看你們如此情真意切,必是要生成人之美等惻隱之心來。瞧瞧,木姜為了得到你的解藥,連她的親爹都願意刺殺,你為了她,連自己這張漂亮的臉都不願意要了,兩個情痴倒是絕配。”

謝三郎望著他,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他所說的。

金樓主拂去他的疑惑:“對,木姜不是前朝公主麼?前朝皇帝都已經死了,她還怎麼去刺殺她爹,可惜啊,真是可惜,那前朝皇帝當了個便宜爹,還將情敵的女人當寶貝寵著,你說這傻不傻?”

謝三郎猛地撲了過去,如狼一樣想把眼前的人撕碎:“你們不是人!”

金樓主一腳將他撂倒,不屑道:“我們不是人,你們是,自詡多情高?——不是在這兒……”

謝三郎哪會聽他胡揪,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扒住門框就要往外衝。

金樓主一腳踢了過去,謝三郎膝蓋一彎,摔倒在地上。

“瞧瞧你,文不成,武不就,難道這個樣子還想逞能當個英雄?”

這一臉的慌張,這一臉的急切,倒真顯出了衣服為愛不管不顧的樣子。

可惜,金樓主瞧了就覺得噁心。

憑什麼他們想愛便愛,在陽光下肆意追逐。

憑什麼他喜歡就得藏著掖著,生怕那人瞧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那人落魄,從高高的廟堂之上跌了下來,渾身是泥,他知道後,茶盞都快捏碎了。

一方面折了銀子替他招兵買馬,替他到處打探訊息,還故意做出一副厭惡男子親近的樣子,只為了讓他安心。

他渾身的愛意,滿腔的熱情都悶在自己的胸腔裡,讓它枯敗,讓它腐朽,讓它一丁點兒都不能被人察覺。

他不知那個老女人有什麼好的,竟讓他一顆心都給了她,連點兒殘末都不留給別人。

金樓主冷漠的看著渾身是血的謝三郎,從懷裡掏出一顆烏黑的藥丸,塞到謝三郎的嘴裡:“你不是一直想要這解藥麼?如今木姜進宮刺殺皇帝,只怕是不能活著回來了,我豈會放任你們去地府做一對快,活鴛鴦?我把解藥給你,看你沒了姿色,又沒了愛人,要如何行屍走肉的活在這個世上?”

謝三郎死死的閉著嘴,惡狠狠的瞪著他。

“哈,還不想要?”

金樓主微眯眼睛,“咔擦”一聲卸了他的下巴,將它丟了進去。

謝三郎痛苦的掐著脖子,通紅的眼瞪著目框盡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