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那他為何又要這個囚牢困住她?往日,他知道自己是黃旗紫蓋的帝王,如今,他只是一個風前殘燭的慈父。
除了這江山,他要將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木姜踩著踩腳凳從馬車下來,車馬勞頓,換了裝侍衛撿來木柴燃起火,青松特有的氣息裹著潮氣竄著灰煙一綹一綹的上前。
木姜的身上披著火紅色的狐裘,帽簷圍著白色蓬鬆的毛,戴在腦袋上,越發把這樣襯的小巧精緻。
見她下來了,皇帝對身邊的侍從道:“看看周圍人家有沒有些麥芽糖,女孩子總是喜歡甜食的。”
文斐見木姜磨磨蹭蹭的,略顯單薄的身軀被風吹得難以前行,便走上前去伸出自己的手。
木姜見狀愣了一下。
文斐的手很修長,與謝三郎不同的是,因為他常年握著兵器,手心,指腹都留有厚厚的繭殼。
想起謝三郎,木姜的眼神黯淡了下,避開他的手。
文斐在手下面前被下臉,神色都沒變一下,他搓了搓指尖,提腳跟在她身後。
木姜腳步放快,他亦步亦趨。
木姜掉頭:“你跟著我幹什麼?”
見她氣惱,文斐臉上笑意不減半分:“這裡天黑,唯有這條路稍稍看的清些,奴才當然得走著。”
木姜見他涎皮涎臉,笑的欠揍,懶得理他。
反倒是他像個狗皮貼過的膏藥粘了過來:“姑娘想走?”
誰不想走?三爺還留在長安城裡,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要是他有個萬一,她要怎麼辦?
感知到她情緒的波動,文斐反而笑了:“如今先太子持兵入了長安城,皇上多年來病重,朝政早已被長公主把持,到處都是兵荒馬亂、民不聊生,姑娘自己一人就不怕嗎?”
木姜沉默,不得不說,他都說到點子上了。
文斐繼續到:“不說姑娘入長安城能不能找到謝三爺,你能保證不落在長公主和先太子手裡嗎?
如今皇上並未退位,無論是長公主的世子還是先太子繼位都名不正言順,要是他們中的誰抓到了你,那這些難題都迎刃而解了。”
木姜停下腳步,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我要如何?就這麼放著謝三郎無依無靠的在長安城裡?你也說兵荒馬亂、民不聊生,大家都去避難了,晚上漆黑一片,連個燈都不亮,三爺怎麼辦?他最怕黑了。”
謝三郎怕黑?文斐還是第一次知道,想不到那個紈絝公子兒性子像個小孩子一樣,他抿嘴一笑,倒是將那張平凡的臉徒添三分麗色,連鋒利的眉梢都柔了些。
木姜微楞,倒是第一次見他發自內腹的笑,往日他不是冷笑便是奸笑,好好地一張平凡的臉生生被他表現的陰沉之際。
這也是不容易,木姜想罷。
文斐轉過身,盯著木姜,問:“姑娘要是跟著皇上下江南,給予你的榮華富貴倒是少不了的,江南的男兒龍姿鳳章,多情多才,姑娘到時候喜歡幾個就挑幾個,不是更好?”
木姜瞪大眼,不可置通道:“這怎麼可以?喜歡一個人就得把一整顆心都給他,再揉碎了給別人這算什麼?惹了塵埃還惦記木魚,這般行事便是佛祖也看不過眼的。”
文斐聽後,點頭贊同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那你想好要怎麼回長安沒有?”
木姜低頭,小聲道:“總會有辦法的,我扮個男人回去。”
文斐點頭,應和道“對,你得想法很有道理,到時候在路上遇到走投無路,飢。渴久了的窮兵,見你生的清秀,身子又小,但還是勉為其難洩洩火。”
這人的話說的真難聽。
木姜瞅她一眼,轉身就走。
“要不我送你?”
木姜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
他慢慢走近,天早都黑了,高大的輪廓被篝火鍍了層暖光。
“我送你去見謝三郎,雖然我是個宦官,卻總得是個錦衣衛的指揮使,你既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又可以去長安城,豈不一舉兩得?”
木姜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一圈,道:“你有這麼好心?”
她還記得他對皇帝的態度呢,無利不起早的人哪會變成活菩薩普度眾生?
文斐咋舌,嗔怪:“怎麼不能了啊,人迷途了還能知反呢,偶爾做些善事算什麼。”說完,他故意頓了頓,欲言又止的看著木姜。
木姜說:“你一回說完,別賣關子。”
文斐嘴角勾笑,笑的像個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