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他在這一個瞬間就更不想讓葉芷青知道,方才她清理的他身上的血,有很大一部分是高柏泰的。
“我……就是不巧碰上了。”
葉芷青表示理解,在漕河上混飯吃,若是做了慫包軟蛋,估計會被踢出漕幫。她雖然不是揚州本地人,可是對於漕幫爭地盤的事情也是略有耳聞。
劉嵩拎著一串藥包離開醫館的時候,唇角甚至是帶著笑的。他脅下火燒火燎的疼,前胸後背桑皮線扯著傷口一跳一跳的疼,全身如置爐中,雖經烈焰焚燒,卻不覺苦楚。
羅炎在漕船上等著他,見到他一瘸一拐的回來,頓時哈哈大笑,提著酒罈子就過來了,倒了滿滿一碗酒:“兄弟,來乾了這碗酒!”其實能讓劉嵩去殺高柏泰,他還是留了後手的,替補之人就站在他身後,只要劉嵩手軟腿抖不敢上前,自有別人去做。
沒想到這小子倒是個可造之材。
事發之後,揚州府衙派了官兵前來,羅炎帶著手底下的兩個人去見了謝毓一趟,他早就將身上收拾乾淨,跪在大堂上胡說八道:“大人,都是些年輕的漢子,馬上要封了河道閒了下來,這幫人整日憋的慌,打一架消消火氣。”
謝毓似乎不信:“怎麼我聽著出了人命?”
高柏泰以及他手下死忠的屍體當時就被常州幫的人丟進運河餵魚了,留下來的不是傷了胳膊就是傷了腿的。
羅炎不慌不忙辯解:“怎麼可能出人命?大人,可有家屬來報案?受了傷的小的都派人送到醫館裡去了,現在那邊還在治傷呢,小民怎麼可能欺騙大人!往後大人若是想有要往京城運的東西,只管派人跟小的說一聲,小人必定給大人辦的妥妥當當的。”
等羅炎走了,謝毓身邊的幕僚才道:“大人,聽這個姓羅的意思,揚州漕幫看來都成了他的天下了。”
官府跟漕幫的關係也是不清不濁,只要不出大案子,謝毓也懶得跟這幫粗莽的漢子較真,他每年還有許多東西要靠著漕幫運到京城裡去。
劉嵩去醫館包紮一趟,羅炎已經從府衙轉了一圈回來了。
他明知道葉芷青早就提過不能喝酒,但是幫主遞過來的酒,卻不能推拒,他接過滿碗的酒咕嗜咕嘟灌了下去,難得拽了句文:“幸不辱命!”這還是以往聽說書先生說到某個義士完成了朋友相托的詞兒。
羅炎哈哈大笑,在他膀子上狠拍了兩下:“好兄弟!”卻拍了一手的血,只能催他:“把藥給小六去煎,你回艙房去好好休息。”又吩咐身邊跟著的羅六:“給你劉哥換個敞亮點的艙房。”
羅六小跑著去換艙房,劉嵩快要走出他的艙房門之時,羅炎奇道:“怎麼我瞧著你這氣色跟才來的時候全然不同了?”
劉嵩回頭,唇角還帶著未曾褪去的笑意:“大哥看岔了吧?”
羅炎這下更是確信了:“怎麼可能看岔了!你才來的時候死氣沉沉,我都要懷疑這小子除了會往我跟前湊,說點甜話兒,跑腿跑的快點之外,心裡是不是揣著事兒。後來聽管五說你才死了娘不久,還在傷心呢,就沒覺得有什麼。不過你今兒怎麼瞧著倒似遇到了好事兒?笑的跟朵花似的!”
劉嵩心下一凜,沒想到羅炎嘴上不說,原來看的門清,他剛來的時候雖然存著往上爬的心情,可是與現在的想法大有不同。
也不知道為何,今兒知道她在揚州學醫,心裡便說不出的高興。
“大哥,咱們既然奪下了揚州地盤,是不是往後咱們就要長駐揚州城了?”
揚州城要比常州城繁華,羅炎垂涎揚州城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那當然。”
劉嵩只差歡呼一聲了,他回去休息的時候,臉上都還得帶著笑意。
兩日之後,劉嵩去劉記醫館換藥,迎接他的是小風。他探頭往醫館裡掃了一遍,還問小風:“葉姑娘呢?”
小風立刻警惕起來:“你找小師妹做甚?”
劉嵩神情一滯:“也不做什麼,就是那日她說讓我兩三日就過來換藥,我這身上癢的厲害。”
小風心裡便將他歸為登徒子,那日是醫館裡實在忙不過來,劉大夫才派人把葉芷青叫過來了。現在能忙過來,自然不可能讓葉芷青繼續在醫館裡幹活,她還有自己的鋪子要幹呢。
“我來替你換藥就好,小師妹只是偶爾來,也不是天天都來的。”
劉嵩擺明了不信。
他換完了藥,還在醫館附近溜達,直等到下午還不見葉芷青,這才回去了。次日一大早就又跑了過來守著,直到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