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領會得哀家的意思,做得到心狠手辣,那便是哀家的骨血,若不然,哀家一樣不認你。
……
深夜。
高府靈堂。
高則誠跪坐在棺木前,一臉的憔悴,目光有些忡怔。
朱姨娘,何姨娘一左一右的守著男人,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夏氏這人,要真論起來,其實沒做過幾件對不起她們的事,一向是和和氣氣的,你若不欺到她頭上,她絕對不回還手。
如今她死得這樣慘,兩人想起往日一同做姨娘的情份,倒也忍不住傷心落淚。
只是日子過得好好的,她怎麼就服毒自盡了呢。
“老爺,夜深了,去歇一會吧。”朱氏心疼男人,忍不住小聲說。
高則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沒有焦距。
“滾!”
朱氏淚如雨下,哽咽道:“老爺,我是……”
何氏忙上前拉住,輕聲道:“姐姐,我們先走吧,讓老爺一個人靜靜。”
朱氏尤自不知:“放開我,老爺都一天一夜沒閤眼了,壞子身子怎麼辦?”
何氏怕她再說,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低聲歇道:“姐姐,你沒看到老爺的眼神要殺人嗎。”
朱氏嚇了一跳,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
高則誠確實想殺人。
夏氏死了,服毒自盡,正陽消失不見,轉眼間天翻地覆,為什麼?
高則誠滿腔的怒意,悲憤,竟連找個發洩的人都沒有,他甚至想一頭撞死在這棺木前,隨夏氏而去。
一天前,她還在他懷裡柔聲細雨,她的唇是溫熱的,眼睛黑白分明,幽幽的看著他,眼中的柔情能滴出水來。
心空了,空蕩蕩,無處可依,無處可落,眼前的榮華富貴,庭臺樓榭對他來說,不過是雲煙。
如果沒有那個人在,他就算是位及人臣,權勢滔天又有何用。
陳平悄無聲息進來。
“老爺,查到了,夫人前些天去了一處別院,後來請旨去了宮裡,見了太后。再後來就……”
別院,宮裡,太后?高則誠目露兇光。
夏氏在莘國,無親無眷,這些年深居簡出,從不往外跑。更何況以她的性子,又怎會輕易去宮中見太后,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
陳平又道:“正陽是夫人放走的。夫人親自把人送到門口,有人看到正陽走時,眼睛是紅的。”
高則誠心中湧上悔意,這些日子,他忙著朝庭的事,竟然對此一無所知,倘若他能細心一些……
一拳砸向青石地面,血流如注。陳平嚇得忙喊來丫鬟,給老爺包紮。
高則誠一把推開,厲聲道:“欠債還債,欠命還命,柔兒,我一定會把你的死,弄個水落石出的,我絕不會讓你白死。”
……
“哥,我怕。”高茉莉伏在高子瞻的懷裡,看著靈堂前的燈火通明,不敢挪步。
高子瞻眸色一沉,目光不知飄向何入。
這是一個多事之秋。瑾辰被打,差點喪命,林西被困,即將和親,侯爺死了,夏氏死了,林北不見人影……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瞬息之間,天地就變了。
“哥,她死了,我是不是要守孝三年啊。三年以後,我可就十八了。”高茉莉擔心自己的親事。
高子瞻收回思緒:“此時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哎啊,這女人,好好的服什麼毒啊,誰委屈她了啊?”高茉莉跌足嘆道。
“不可亂言。先回房,無事不要到處亂走,安心備嫁。”高子瞻難得的聲色厲疾。
高茉莉不敢有違,三步一回的離去。
高子瞻待他離開,撂了衣袍往靈堂前去。
……
“小南,你怎麼樣,好些沒有?”趙靖琪一臉的焦急。
林南伏在他懷裡,有氣無力道:“趙靖琪,都是你害的我,我恨你。”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下次咱們再也不生了,就這一個。”
林南蒼白著一張臉,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忽然,胃起又泛起噁心,她又幹嘔起來。
趙靖琪臉都綠了:“太醫,快宣太醫。”
林南忙拉住了她,搖搖頭道:“不用,我歇一會就好了。”
春夜在邊上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整整十天了,貴妃吃什麼吐什麼,再這樣下去,可怎麼是好。她心道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