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暗下思忖半晌,只得把一肚子的心事都按下不談,強顏歡笑:“多謝大爺!”
“你我夫妻,談什麼謝字。”
李從德撫著周氏的手笑道:“這會子她回府了沒有?”
周氏知道男人問的是林西,遂笑道:“今兒一早去了相府,這會子怕是回來了。”
李從德眼珠轉動幾下,撫了撫下巴,笑道:“呆會等雨停了,你陪我過去瞧瞧。她孤苦伶仃的,少不了我這做舅舅的多關心關心。”
周氏面甜心苦道:“平白無故的總不能空著手去,爺且歇會,我去備點吃食。”
李從德心喜,摸了一把周氏白皙光滑的臉蛋,笑道:“還是你想得周到!”
……
“大小姐來了!”
話音風落,一個倩麗的身影帶著溼氣,閃身進來。
林西也不急,慢慢的塌上坐了起來,驚訝道:“外頭下這麼大的雨,姨母怎的過來了?”
李鳳津笑道:“過來瞧瞧你,走到半路,哪知竟下了大雨。”
這會雨下了已一盞茶的時間,兩人的院子相聚不過是數百米,林西算算時間,也不戳穿她,只笑道:“姨母快坐,春夜拿毛巾來,夏風,沏了熱茶來。”
李鳳津見林西臉上有幾分敬意,心下頗為滿意。一時間,茶果點心端上,兩人說了幾句閒話。
李鳳津見時機已到,遂輕喚了一聲:“翠兒!”
翠兒應聲上前,將手中換著的錦拿奉到林西跟前,笑道:“姑娘,這是我家小姐最喜歡的一套頭面,你開啟來瞧瞧,可喜歡?”
“姨母,這……”林西一邊瞧,一邊沉吟,眼中的光芒明明白白的展露無疑。
李鳳津見她拿這副模樣,心下不恥,臉上卻笑道:“拿去戴吧,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就算是見面禮了。”
林西也不客氣,笑眯眯道:“多謝姨母!春夜,好生收著!”
李鳳津見她收了東西,心下便沉不氣,直直道:“林西啊,有件事,姨母想想問問你。”
林西眼中光芒一閃,笑道:“姨母只管開口。”
“你也知道,姨母這會正與高府議親,你曾在高家四年,對高府的事,一清二楚,你與姨母說說罷!”
議親?高府早就沒了下文三個月,還議什麼親。
林西狡猾一笑,道:“姨母可是想問大少爺的事?”
李鳳津微有嬌羞的嗔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算是應答。
林西思了思,便挑了些不痛不癢的事,說與李鳳津聽。
李鳳津正聽得津津有味,林西話峰一轉道:“上回姨母在相府鬧了鬧,聽說大少爺很是生氣,說姑娘家容貌什麼的都是其次,貞靜幽賢方是正理。這婚事只怕……”
李鳳津臉色轉青,強笑道:“上回,是我著了別人的道,上了小人的當,怪不得我。”
林西端著茶盅笑笑,不接話。
李鳳津心下打了幾個算盤,又道:“林西啊,你替我想想辦法,看看怎麼才能讓高子瞻對我有所改觀。要不你替我去說說,就說我平日裡看書寫字,紡績女紅都是極好的,也從不與人爭執,那一回,卻是……”
林西等她洋洋灑灑說了一通後,不緊不慢的笑道:“姨母,不是小西不幫你,我與那大少爺也無甚交情,一來說不上話,二來我如今也是大家小姐了,如何還能跟以前做丫鬟似的沒個分寸,被人知道了,豈不是丟了咱們侯府的臉面。”
李鳳津說得口乾舌躁,滿以為林西無論如何都會幫上一幫,哪知等來的竟是婉拒,臉一沉,脫口而出道:“侯府的臉面,與你有什麼干係!”
此言一出,林西身後的春夜驟然變色道:“大小姐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侯府的臉面與我家姑娘無關。”
李鳳津尤自不知,冷笑道:“她姓林,侯府姓李,能有什麼干係?”
此言一出,房中一片安靜,只餘外頭雨停水滴的聲音。
“原來姨母竟沒將我當自己人,罷了,罷了,春夜,改明咱們進宮一趟,回了太后老人家,搬出這府邸罷,省得自討沒趣。”林西幽怨道。
李鳳津悚然一驚,忙審辨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林西冷冷的看著她,一言不發。
李鳳津忙哄勸道:“林西啊,姨母一時衝動,說話沒經腦子,你別往心裡去。雨停了,你好好歇著罷,我先回去了。”
林西微微眯眼,眼光銳利道:“春夜,將東西送還給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