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變成死人。
所以林西趴在荷花姑娘的懷裡哭得極為傷心。
荷花姑娘倒也沒有把她推開,只低沉地說了一句:“我守夜,表少爺他睡不著!”
林西猛然抬起頭,鼻涕眼淚模糊地盯著荷花姑娘的臉看了半晌,總算明白三表少爺要她值夜的真實用意。
換成是她,夜裡起來撒尿,冷不丁看到幽幽滅滅的燭火下一張滿是疤痕,猙獰的臉,只怕再急的尿,也會嚇得給憋回去。
荷花輕輕推開林西,轉過身忙自己的事去了。
林西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楚,不知為何,只覺得鼻子又開始發酸,一時無語凝噎。
罷了,罷了,這日子混不下去,唯一的辦法便是早些找到老爹想要的東西。如今這高府上下,除了那一處她林西未曾踏足過,旁的都已尋遍,也是時候找個機會探一探了!
……
冬日陰雨綿綿的京城,行人極少,街道巷陌透著一股子蕭瑟。崔家的馬車不疾不慢地行走在路上。
馬車很是寬敞,車內鋪著厚厚的皮毛毯子,正中間置著一張梨花木雕花小几,上頭擺著兩隻茶盅。
崔瑾辰一連喝了兩杯,抬頭打量父親的神色,見父親盯著手裡的青玉茶盅把玩著,目中似有深沉,他張了張嘴,卻不敢說話。
半晌,崔榮軒輕輕一嘆,把手裡的茶盅往兒子懷裡一扔,崔瑾辰忙不迭的接住了,不解道:“父親,你這是何意?”
崔榮軒深深打量他一眼:“你、我父子剛入京,皇宮裡便得了訊息,時至今日,皇上卻遲遲未曾召見我!”
“父親無官無職,皇上冒冒然召見,只怕名不正言不順。”
崔榮軒撫了撫剃得光禿禿的下巴,目光清然。
“以你祖父的身份地位,倘若進京,當今天子必要掃塌相迎。”
崔瑾辰略思片刻,便明白此話中的深意。(未完待續)
第七十三回 月黑風高時
崔家世代鼎貴,人才輩出,歷經兩朝。前朝時,受皇家寵幸,致使百官爭相攀附,真可謂是高門望族,數世昌盛。
如今崔氏子弟大多隱退,教書育人,卻仍保持著最高門第的地位不墜。
當年的天子之師凌雷年輕時曾拜崔家先輩為師,與祖父是師兄弟關係。按師門輩份,當今天子,見著崔家輩份最高的祖父,應恭敬的稱呼一聲師叔。
崔瑾辰念及此,謹慎道:“父親,如此說來,京城的水應該不深。”
崔榮軒看著他,瞳色漆黑得像墨般濃重。
“現在看來,確實不深,皇帝對崔、高兩大世家,仍是念舊情的。只是中宮那位是何心思,為父著實猜測不透。”
崔瑾辰不屑道:“一介女流,父親何需再意!”
“非也!”
崔榮軒搖頭道:“倘若是其他女子,倒也罷了。當今中宮,並非俗女子,你只看她出身貧賤,無名無份地跟著皇帝這些年,到頭來卻力排眾議,坐上鳳位,便知其人之厲害。”
“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裡去?父親無須杞人憂天。兒子只想知道既然兩位姑姑已經進了高府,又何必再讓我與表妹定親,如此舉動,豈不更惹人猜忌。”
崔榮軒默不作聲,許久才道:“子瞻是高府長子長孫,他的婚事,太過引人注目,高老太爺勢必慎重。而茉莉是個女子。你又非崔家的接班人,你與她定親,是為了卻你姑母遺願。”
崔榮軒眼波微轉。下面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
父親之所以應下茉莉的婚事,一則是為了淑蘭,更深的用意是倘若崔家兩位姑娘不成事……高家身處天子腳下,高居相位,權利非常。
況子瞻這孩子,面相不俗,將來必是龍鳳。接掌高府。淑蘭一旦過世,崔、高兩家能維繫的。也只一雙子女。茉莉是子瞻的親妹子,兩人從小親厚,以他的性子,必會多加照拂。這門親事也是為了崔家在京城留下一條後路。”
崔瑾辰看著說話密不透風的父親。臉上拂過一絲傷痛。姑母的遺願,卻要用他的一輩子去了卻,雖然他從小就知道崔家兒女的婚事由不得個人,落到他頭上的時候,心裡多少有些不甘。父親甚至連問都沒問他一聲,便作主為他訂下了這門親事。
崔榮軒似知道兒子心中所想,冷冷道:“你既生在多情薄倖的崔家,無可選擇。這個姓氏意味著什麼,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你享受這個姓氏帶來的崇高榮耀,必然要為這個姓氏做出貢獻。人生在世。有所不為,自當有所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