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藥方來續命。為了給母親治病,玉人已經出發到雪山之上,尋找天山雪蓮。而李修也陪伴在她身邊,與她一同尋找。而徐大人,也為了其他兩味藥材而四處奔走。
因此,徐大人對於徐妝洗已經嫁人一事,至今還矇在鼓裡。而玉人也在信中寫明,希望徐妝洗也能夠為此事出一份力,憑藉太子勢力,看看是否能夠在宮中找到藥材。
剩下的事,無非就是剪月年紀快到了,徐玉人有意放她去嫁人,在此徵詢徐妝洗的意見。
剪月在旁邊聽著,不禁洋洋自得。這封信既然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唸了,她還有不答應的道理?不過時間問題罷了。
哪不知她開口第一句話居然是說:“悄兒,趙昭訓住的院子,你打聽到了嗎?”
她竟閉口不談這事!剪月一時間慌了神,可是很快,她又安慰自己,左右不過是時間問題,先給她幾天好臉。
悄兒說:“回娘娘,趙昭訓住在梅苑。”
這太子潛邸裡,除了太子妃住西廂牡丹閣,其餘姬妾住在其他的院子,而這個梅苑,倒是出了名的冷清,如同梅花在雪中盛放,梅苑也如同冬天一般,太子早就不涉足了。沒有了太子的寵愛,即使在夏季,也如同冰封三尺。
徐妝洗說:“那你備上一些禮物吧,明日去看看趙昭訓。”
梅苑,不就和她曾經住過的秋院一樣嗎?是所有人都不願意踏足的,在眾人看來,猶如閻王地府一樣的地方,好像去了就會沾染一身晦氣一樣。
想起她和娘相依為命的住在秋院的那些日子。那些日子像夢一樣,是最溫情的,也是最難捱的。就這樣拋棄了過去,到底是好是壞?她也說不清楚。
悄兒的話打斷了她的思路,“娘娘,準備些什麼?花草盆景還是綾羅綢緞?”
徐妝洗說:“就備上一些糧食,糕點還有棉即可。”
悄兒一愣,卻沒說什麼,畢竟是娘娘第一次與太子舊人走動,這樣廉價的禮物怎麼拿的出手?雪中送炭也不是這個理。
所謂走動,也不過就是籠絡人心。要說娘娘第一個要私下拜見的人,是太子舊愛也就有些奇怪。不過仔細想來,問問太子喜好什麼,不歡喜什麼倒也說得通。但是就拿這樣薄禮去,未免太怠慢人家。
悄兒想說又不敢說,只應了去做事。
昨天夜裡太子妃派人傳話說她身體不適,請安就免了。但是第二日,徐妝洗依舊起了個大早準備看望趙昭訓。見悄兒手中提的東西多了,她還接過了一籃子糕點。
原本天氣就轉寒,趙昭訓住的梅苑更是背光,才一走進院子,徐妝洗就冷得一哆嗦。悄兒向下麵人使了眼色,就有人給她送上了披風。
徐妝洗才一走進去,就見屋子裡亮著燭光。這屋子背光,但也還沒到點燭火的程度。她心下疑惑往裡走了走,才看見趙昭訓倚在燭火邊做著女紅,穿的竟還是三日前那一身。
她往裡走了走,低聲喊了一聲:“趙昭訓。”
趙昭訓這才抬起頭,像是沒看清來人,又閉了閉眼睛,仔細看了看,才一下驚呼道:“您是新來徐承徽娘娘?”
她把手上的籃子放下,說:“正是。我來看看你。”
趙昭訓急忙擱下了手中的女紅,迎上前來,“娘娘怎麼會屈尊降貴來看我這不中用的……哎呀,流光這個死丫頭跑哪去了,連茶也沒有……怠慢了娘娘。”
徐妝洗默默看著,眼前的趙昭訓竟然和當時的自己重合在了一起。那陪笑的臉,那緊張的神色,再熟悉不過了。一時間眼睛有點熱,她笑著說:“趙昭訓不必著急,我就是給你送些小東西來。”
說著,她接過悄兒手中的布包,遞給趙昭訓說:“這裡是些上好的棉花。”
趙昭訓接過,開啟布包,看了看裡面的棉花,一時間竟熱淚盈眶,“多謝娘娘了,娘娘真是解了嬪妾的燃眉之急……嬪妾無以為報……為了做狐裘筒子,嬪妾已經把自己的睡覺的錦被給拆了,可是還是不夠。”
趙昭訓做了這麼多個狐裘筒子,怎麼還會有餘料呢?白狐裘是前些年她得寵時候太子賞下來的,還能硬撐著做。但是用於填充的棉花一時間用量這樣大,就不一定有了。她現在又不得寵,府裡怎麼派給她?但是太子妃又要得急,棉花上哪找去?
更何況是給小世子做,不是上乘的棉花,怎麼敢呈上去?一旦呈上了不好的棉花被發現了,輕者是欺君罔上,重者是謀害龍子。
悄兒順著趙昭訓的目光看去,果然不遠處的床榻上,好好的一床錦被,被拆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