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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謀逆

為了打破這死寂到令人尷尬的氣氛,婠婠輕聲問了他一句:“那你現在要回去嗎?”

晏珽宗冷冷一笑:“不回了。要挾持聖懿帝姬畏罪潛逃去。我在京畿、太原、洛陽、安陽乃至彭城壽州都有軍營重甲的駐紮,虎符一直都帶在我身上,現在即刻就去調兵遣將、造反自立。不學那衛太子劉據的無能,要仿也仿李唐的太宗。

事成之後我再命人放出傳言造勢,說我的確是皇帝之子,只是受人陷害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冤枉得猶如當年因巫蠱之禍而被漢皇追殺的太子據。

——你覺得我有幾分勝算?”

婠婠的眸子一下就溼潤了,瞳仁因驚恐而放大了些。

見嚇到了她,晏珽宗的也有些不忍,心裡又柔軟了些,揉了揉她的發頂安撫:

“不怕了,我嚇唬你的,嗯?咱們現在就回去。

不管那個揚州婦人究竟是不是來狀告我的身世,我都要回去見陛下。

婠婠,你也能看見現在的形勢:若她真的告我,憑我的虎符現在就可一走了之絕無後顧之憂,可她真告贏了,你的皇后母親、你外祖家該怎麼辦?你母親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仔細真是要誅九族的。

就算她真告,我也得想辦法回去在陛下面前力挽狂瀾洗刷冤屈,這樣才能真保住你母親和外祖家的性命。”

婠婠溫順地趴在他懷裡,親了親他的喉結,淚珠一下子就滾了出來:“五哥,我知道,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母親她對你不好,可是……”

她是真有幾分被他感動到了,至少在這一刻對他的感激和信任全是真的。

“可是就憑她生養了你,我不能傷你的心。”

趁熱打鐵,他又藉機向她邀功,真哄得婠婠對他有了幾分好感。

他向她提了個無理的要求,婠婠哽了下,還是柔柔地同意了。

入皇都城門時是下午時分,守城將軍對皇太子依然畢恭畢敬,婠婠的心定了些——看來那婦人告的並非晏珽宗的身世,否則見他現身,守城的兵士肯定立馬上前先將他扣押下來了。

晏珽宗換了北鴻馬、陛下欽賜殊榮,皇太子可縱馬入宮,他一路直奔御街而去,藏色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見到皇帝時,他仍和皇后在勤政殿上議事。皇帝站了起來來回踱步,皇后卻不敢擅動,像廟裡的菩薩似的維持著那個端莊雍容的姿勢坐在龍椅上、直坐到頭腦發昏。

臣工們晌午時候去偏殿用了午膳又火速回來在這杵著聽訓了。

見晏珽宗過來,皇帝臉色緩和了些,可還是陰沉地可怕,他將桌案上的一樣東西丟了下去:“麟舟,你來看看這大逆不道的東西!”

晏珽宗還來不及向他覆命,見皇帝有令,他跪地就將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待看清了那布娃娃上的字跡之後臉色刷的一下大變。

“還請君父息怒,保重龍體。臣不知是何人犯下如此該誅滅九族之死罪?”

這是一個千瘡百孔看樣子就被鋼針扎過數百遍的布娃娃,娃娃散發著腥重的惡臭,晏珽宗立馬就認出了是屍臭味。

巫蠱娃娃的上面竟然用畫著道符和巫圖的布條寫著皇帝的名諱和生辰八字,顯然是有人在對皇帝施行巫蠱詛咒。

布娃娃打得樣子也極為醜陋,額心處還用不知是誰的鮮血滴了一點暗紅色的痕跡。立馬就有黃門輕聲向晏珽宗解釋,說這是巫師們用來給人下蠱認主的意思。

言下之意就是這個對皇帝施行巫蠱詛咒的人還想讓皇帝當他的奴僕。

難怪皇帝勃然大怒了。

皇帝氣到不想說話,皇后便淡淡開了口,臉上的表情是恰到好處的憂愁:

“麟舟,今日有揚州婦人告御狀,想必你聽說了吧?

秦氏所言諸事、實在是令人瞠目結舌不敢置信,自陛下登基以來也還是頭一回遇見……”

其一,秦氏說自己的夫君魏有海賣女,竟然將她的五個女兒全都賣去當了妓子換銀錢,可是她夫家有地有田,根本不是吃不起飯的人家,犯不著這樣賣女求活。

皇帝就以為她是來告夫君無道、枉為人父,並未以為有什麼大不了的。皇后見不是來告她的,安了心就坐在龍椅上繼續聽了下去。

其二,秦氏說自己夫家所居的那個村鎮早就賣女成風,那裡的男人十個有九個都把自家閨女賣為窯妓。甚至還有人連自己的妻子都賣了的也不少,甚至還有人賣親孃的。

但這些人家和他們家一樣,江浙魚米之鄉,根本不是因為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