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入神。
見到王叔來時,她眉目間下意識地揚起笑意:“王叔,你是來陪我一起用晚膳的嗎?”
可其木雄恩看著她的眼神卻讓她渾身不寒而慄。
“王叔……你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為什麼?”
曳邇王冷笑一聲,“瓷瓷蘭,你自己心裡不知道嗎?”
“我?我——”
“你離開之後,魏後的胎相便一直不好、身子不適,瓷瓷蘭,你敢說這不是你偷偷動的手腳?”
瓷瓷蘭的眼神顯然呆住了。
“我同魏後一向交好、聊的投機,我怎會害她的孩子!皇后怎麼了……我要進宮、我要進宮去看望她!”
“夠了!”
曳邇王一把攔下了就要出門去的瓷瓷蘭,臂膀用力將她拉回來後又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摔得瓷瓷蘭頭昏腦脹,半邊身子的疼痛讓她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她眸中噙著茫然卻委屈的淚珠,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其木雄恩:“王叔,你打我?從小到大,我再不是的時候,你也不曾打過我的。”
“因為我也不曾想過我親手帶大的孩子變成了如今這般面目可憎的模樣!”
其木雄恩冷斥,“瓷瓷蘭,你可知道你今日的這番行為會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你傷的可是晏珽宗的嫡子、第一個孩子!它多金貴你知道嗎!”
“這些年來,我見你是越發的乖張不馴,無法無天,眼中誰都要容不下了。”
“可是瓷瓷蘭,你這麼做,日後也不過是讓你自己的日子難過罷了。”
“瓷瓷蘭,我只告訴你一句話,你要嫁入魏宮和親這件事已是定局,不管你再怎麼鬧怎麼恨,都是改不了的事實。你今日傷了魏後,來日在這魏宮裡自有你自己的好果子吃,我也管不了你了。”
原來王叔的心裡竟然是這般想自己的。
瓷瓷蘭委頓在地,一時之間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好半晌,在其木雄恩就要離開之前,她撲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衣襬:“王叔,我沒有。我沒有害過魏後的胎兒。求求你、求求你相信我一回好不好?我真的沒有……”
但其木雄恩回她以沉默。
她最後崩潰而又無助地喊出了一句話:“叔父,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押在這裡,難道也不能換你相信我一回嗎!”
但其木雄恩甚至都沒再回頭看她一眼。
在他心裡,自己已經是這般的無藥可救了。
她掩面而泣,心底又猛地升出了一個朦朦朧朧的念頭來。
*
翌日,其木雄恩正要帶著他那不成器的侄女瓷瓷蘭入宮向魏帝魏後告罪時,魏後卻命人送了一份豐厚的禮物到驛站來了。
皇后說,昨日之事本與公主無關,是她偶然胎動,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不知道宮外瘋傳的流言竟然如此可怕,反倒傷了公主的聲譽,也是她之過,請公主原諒一二。
事實的真相,竟然真的只是這樣嗎?
其木雄恩謝過宮裡派來送禮物的使者後愣愣地站在原地,忽然又想起了昨日瓷瓷蘭那般委屈哭訴的目光,心下竟然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塊肉似的鎮痛了起來。
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瓷瓷蘭。
然待他轉身回眸時,卻見瓷瓷蘭正面色無波的站在他身後望著他。
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阿蘭因。”
阿蘭因是胡語裡寶珠的意思,是瓷瓷蘭的乳名,亦是當年其木雄恩親自為她取的。
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可是他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這麼叫過她了。
瓷瓷蘭心下酸澀澀地,開口時說起的反是另一件事情。
“這些日子,你的侍從親衛向你彙報機密要聞的時候,我也聽到了一些。”
“我父親他已經開始不大相信你了是嗎?”
“王叔,這就是晏珽宗挑撥離間的計謀,他的計謀已經得逞了,歸國之後,你一個人的路會很難走的。”
她平靜地開口,開始和他有理有據地分析著當下的形勢。
“不如我們將計就計,藉著晏珽宗的勢力,向他索要糧草、武器和兵馬的支援,乾脆反了好不好?我們反了,你就可以做新王,我也不做和親公主,我可以嫁給你,做你的王后可敦、也可以做你的妾室,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總歸做什麼都是好的。成嗎? ”
“你期望兩國和平,可以用十幾年、幾十年的和平來換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