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輕聲低語:“你說什麼?”
後來的事情便越發失控了起來。
他們兩人都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似乎這是人生中的最後一場交歡,怎麼痛快怎麼來,一點兒都不考慮清醒過來之後的事情。
晏珽宗要她要得很是急切,一整晚也沒有再和婠婠說過一句話。
婠婠放任自己的身體像是脫離了魂魄的行屍走肉一般去和他糾纏。
一晚上他換了數個姿勢來擺弄她,婠婠也都隨他,任由他將自己的身子翻來翻去。
像是野獸在標記自己的領地。婠婠痛得渾身瑟瑟發抖,有那麼幾個瞬間她甚至都懷疑他想直接在床上殺了她。
野獸在同雌獸交|歡時,雌獸會被折磨得十分痛苦,所以一般它們都會奮力反抗。
所以野獸就會用自己強壯的身軀將身|下的雌獸死死壓制住,並用鋒利的獠牙鎖住它們的脖頸以示威脅。
如果不願意乖乖承受它們暴行、不願意聽話地為它們孕育子嗣,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於是就這般直折騰到天明時分。
晏珽宗離開後婠婠翻身背對著他,一言不發。
他利落地穿上龍袍,洗了把臉,揚長而去。婠婠被蹂躪地不成樣子的身體背對著他躺在大床內側,早就乾澀了的眼睛又忍不住滾落下淚珠來。
今天皇帝的心情極差。
朝會議事的時候,眾人就發現了。不論臣下們說什麼,高臺之上的皇帝總是不置可否,頂多留下一句“留中”,回頭再議。
皇帝的神色冰冷,周身散發著陰鬱的氣息,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直到朝會畢,他回了皇邕樓的書房裡處理政務時,萃瀾藉著添置茶水的由頭入了內。
皇帝還是那副八方不動的模樣,連眼尾的餘光都沒有分一絲給她。
但就在萃瀾添完茶水、福了福身子轉首要走時,皇帝還是忍不住啞聲問了一句:
“她怎麼樣了?”
這個她指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萃瀾輕輕嘆了口氣,避而不答這個問題,反而從袖子中掏出了一本賬本,開啟了放在皇帝面前。
“陛下,這是今年中秋宮中賜給朝廷相公們的節禮。每一樣,娘娘都是親自看過算過的。娘娘看這些東西時總和奴婢們說,文官們畏懼今上是為從武出身,會更重用武將而輕視士大夫,所以總怕朝裡有人會自視清高與陛下不對付。娘娘想代陛下示以他們聖主恩厚,所以就想在這些節禮物件上下功夫。從筆墨紙硯、瓜果糕點、金玉明珠,一樁樁一件件,娘娘都替陛下想了又想。”
她翻過了一頁,又繼續說道,“還有些致仕了、或是早年為官後又辭官了的有名文家,娘娘也都替陛下思率到。例如這位蘇景和公,一身因病痛不斷從未入仕,只在民間開了些私學講傳學問,可是桃李滿天下,朝中好些文官都曾是他的學生。娘娘也以陛下的名義特給他賜了中秋節禮,又說這等清流,必是看不上金銀俗物的,所以精心挑選了宮中府庫裡上好的文房四寶和一罈上好的桂花酒……”
半晌,她說完後,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有些事情,娘娘其實本不用這般費心,這亦並非娘娘的職責。她不去做,無人會指責她失職。她做了,旁人也不知道是她的恩澤,都道是陛下天恩浩蕩。娘娘她大可按照從前每年的舊例置辦下去了即可。可是娘娘她卻偏偏受累去操了這份心。陛下,難道您還不明白為什麼嗎?\\\"
“陛下,娘娘並沒有不在乎您。娘娘……娘娘她提起您的時候,奴婢們覺得,她心中都是高興的,眼睛也常帶笑意。她也從未和陶鹽運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首尾,去給陶霖知的家書裡,娘娘還一再申令他要端正行事之風,不得學那等下作人家蓄養姬妾無數,反倒勸他早些定了終生大事,快些娶妻才是正事。”
皇帝錯愕驚詫的表情凝固在萃瀾眼中的倒影裡。
晏珽宗呼吸頓住了片刻,心似乎都碎了。
明明在八月裡,卻像是撲面寒風灌來,吹得他肝腸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