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腹中早就懷上了鬱姬的母親,而且她的外祖父自己心中更是清楚,他的妻子在受人凌辱之前,早就懷有了身孕。
那一定是他的孩子。
這夥搶劫他們的突厥人並沒有殺人。
因為鬱姬的外祖父據理力爭,告訴這些突厥人,他的老家在濂州,他們家中還有許多的金銀財寶。
只要這些突厥人開出一個數目,命人傳信回去,他在濂州老家的族人一定會如約送來贖金,贖回他們的。
好在突厥人同意了。
信紙送回了濂州老家,在鬱姬的外祖母顯懷之時,三個月後,外祖父的族人果真派人送來了贖金。
但,那只是贖回外祖父一個人的贖金。
只是贖回外祖父的。
外祖母瘋了一般的質問他為何要拋下自己的妻子、拋下自己商隊中的這些夥計。
外祖父閉口不答。
前來贖人的那位外祖父的族兄將當日外祖父親手所寫的信紙遞給了外祖母看,原來從信紙寄出去的那一刻,外祖父就只想過讓他一個人活。
那封信紙上,外祖父讓他的族人送來的贖金,就是為了贖回他一個人的。
隻言片語,他都沒有提到自己身懷六甲的妻子。
外祖父走的那一日,外祖母哭的很傷心。
他親口告訴自己的族兄說,自己的妻子懷上了突厥人的雜種,早就不乾淨了,不如就將她扔在這裡,回去就說她已死了,沒得反而讓自己家門蒙羞。
族兄更是滿口說好。
因為多贖回一個人,他們就要多付出一份贖金。
哪怕,他們並不差這筆錢。
於是,也同樣是在這樣一個陽光熱烈的春日裡,外祖父拋下了所有人,拋下了自己受辱的妻子和還未來得及出世的女兒,跟隨著他的族兄走了。
再未回頭。
之後數年,這一群擄走了外祖母他們的突厥人,又劫掠了許多其他的魏室商人。隱隱約約從那些人的口中,外祖母得知,外祖父在回到濂州老家之後,很快就在父母的安排下重新娶了妻子,納了美妾,生養了兒女,過上了極其自在逍遙的日子。
外祖母的孃家人、她的父母,也因為女兒的失身而感到恥辱,再不願意提起這個女兒,不僅從未想過救回自己的女兒,甚至連家裡人偶爾提起這個大姑娘,都會遭到父母的訓斥。
他們已不再承認她的存在了。
而外祖母在屈辱之中生下鬱姬的母親,十數年後,鬱姬也從自己母親腹中降生。
外祖母並未將從自己父母丈夫那裡得到的冷漠和仇恨延續在自己的女兒身上,她為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都悉心取了名字,真心疼愛過她們。
只可惜,外祖母在十年前已經過世,而鬱姬的母親也在五年前病故。
因為血統低賤,鬱姬這樣的女子,生來就被打上了等同於“娼妓”的烙印。
她這一生,就是為了伺候男人、供男人洩慾的。
若是她生得不好,那麼她就是最低賤的娼妓,可以讓所有地位低下的男人發洩。
若是她這副皮囊生得夠好,她就可以成為那些突厥貴族們私人專屬的妓,只讓一個男人玩弄。
她也學會了用自己的身體來解決問題。
每每阿那哥齊心情不快,她就按照那些年長的女子們所教導的,使出渾身解數來幫阿那哥齊洩慾舒緩。
因為她知道,只有大汗的慾望紓解了,大汗的心情才會暢快,她才能有好日子可過。
所以,在阿那哥齊死了之後,當攻來的魏軍將領高楨等人發現她時,她也同樣地表現出了極致的順從,主動提出要侍奉高楨他們。
這個時代的別的女子所要學習的什麼貞潔和剛烈,沒有人教導過她。
是以她也從未想過什麼要為阿那哥齊殉葬的念頭。
將她養大的那些突厥婦人,只會同她說,你這副風騷的身段,生來就是給男人弄的。
她只知道這樣去討好男人。
落到誰手裡,就這樣去伺候誰。
阿那哥齊在的時候,她可以伺候阿那哥齊,阿那哥齊死後,她也可以面不改色地繼續為高楨等人脫衣。
現在同樣地服侍魏帝,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念頭。
*
婠婠握著晏珽宗的手,同他十指相扣,十分認真地告訴他:
“我從未懷疑過你,更不會去生鬱姬的氣。”
“哥哥待我的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