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怨恨和不滿,甚至還是有些欽佩的情緒的。
但是說起蓁蓁時,她卻眼神躲閃,很是不自然。
婠婠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將她披在身上的被子往前頭拉了拉,防止她受涼。
“孩子們清白不清白,和當爹的有什麼關係。她們隨你姓,就是你的孩子。你是個好母親,你的孩子就是挺直腰桿的清白人。”
走出賀妙寶的居所時,萃瀾哼了哼,低聲卻對婠婠講道:“娘娘您還不知道呢。那個大丫頭,約摸壓根就不是她肚皮裡出來的!”
婠婠一愣:“什麼?”
萃瀾的妹妹萃霜湊過來道:“為著娘娘惦記那娼婦,我們也沒少照顧她,月子裡請人時常去給她請平安脈的。有個先生就說了,說,這位娘子分明是頭一遭生養,難怪吃了這樣大的苦頭,身上根本沒有生育過的痕跡呀!”
沒有生育過的痕跡。
是了,那日婠婠和薛嫻一起給她接生時,也曾看出來這位賀娘子十分緊張不安,不像是個已經生育過婦人的反應。
可是為什麼,她自己的生計都這樣困難了,還要帶著一個非她親生的孩子?
或許是她兄弟姐妹們的遺孤?
“娘娘,難道薛姑娘就沒跟您說過這些事情?”
婠婠搖頭:“這有什麼可說的。”
她忽然斂了神色,正視萃瀾萃霜二人:
“娼婦這個詞不好聽,以後我跟前也不願意聽人這麼說。
你們如今背後罵她是娼婦,——焉知你們主子的生母、我的婆母孟夫人,她就沒被人罵過娼婦?
難道你們日後要將孟夫人一起罵進去?
來日你們的主子豈不和賀瑤賀璍一樣,都是娼婦生養的了?”
這還是婠婠多年來頭一次冷了神色故意給她們這些有資歷的老姑姑們沒臉。
她二人不敢辯駁,旋即躬身請罪稱再也不敢了。
婠婠道:“我也不是瞧你們是下人,所以才這麼教訓你們。我母親跟前……我也是這麼說的。”
太后從前每回一生了皇帝的氣,背後就要大罵晏珽宗是“娼婦生養的”。
起先兩回婠婠沒敢說什麼,可是後來她也鼓起勇氣和母親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麟舟若是娼婦生的,那以後我給您生的孫兒又成了什麼了?娼婦的子孫後嗣麼?”
於是她母親後來也不再說這話了。
*
翌日,皇帝拔營出城。
婠婠在中軍帳內隨他一起出徵關外。
是她執意要求的,他說讓她待在城內會更安全,但是婠婠一定要隨他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