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給捆了,防止她汙言穢語髒了人耳朵,還拿了塊破布把她的嘴給堵上。海棠的動作也很快,柳夫人沒一會兒就來了。
等柳夫人到了之後,聽芍藥把這來龍去脈一說,周圍的小丫頭們一作證,梅英再這麼一哭。她也沒心思聽宋嬤嬤多說了,直接一拍桌子:“這還要請示我嗎?把這老貨攆出去啊!反了天了!不就是一口奶嘛!來人啊!趕出去的時候給她帶上兩大桶奶!府裡給的一樣不準帶走!”也不管宋嬤嬤的哭鬧聲,直接就叫人給攆出去了。
芍藥說的笑眯眯的,花容真也聽得直髮笑:“夫人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個性格。”
柳夫人,是花峰澤的續絃夫人,閨名柳眉,名字很文雅,但是出身於武將世家的柳夫人性格糙的不能再糙了。和花容真的親孃不一樣,柳夫人既不能和花峰澤吟詩作畫,也不能和花峰澤琴瑟和鳴,最愛的就是直來直往,完全不在意對方下不下的了臺。花峰澤娶她純粹是為了和武將那邊交交好,同時也是看上了柳夫人有一說一肚子裡藏不住話的性格。
畢竟是續絃,娶個心機太深的,花峰澤怕自己的大兒子和二女兒有個三長兩短。就這一點上來說,花峰澤還是比較在意孩子的。
曾幾何時,花容真一直都嫌棄柳夫人性格言行太過於粗鄙,直到進了那深宮當中,柳夫人覲見的時候和花容真說了一句話,將花容真說的當場紅了眼睛——“姑娘在宮裡顧好自己便是,家裡用不著姑娘照應,宮裡本就不容易,再委屈了自己,多難受啊。”
一直到那個時候,花容真才恍然反應了過來,柳夫人一點兒都不傻,她心裡面比誰看的都明白。
只是那個時候,花容真早就已經深陷泥潭,無法自拔了。
“姑娘,”海棠一聲喚,將花容真從記憶里拉回了現實,“姑娘,今後莫要再那般動氣了,傷身的緊,真有什麼不開心的,裝上一裝便好了嘛。”花容真和芍藥對望一眼,雙雙大笑。海棠很是不解:“姑娘你笑什麼?”
“笑你像個呆頭鵝!”芍藥點點海棠的額頭,“你還沒明白?姑娘方才都是裝的。”這時候屋子裡也只剩兩個大丫鬟,芍藥也少了許多顧忌,直接就說了出來。海棠大吃一驚:“什麼!”“噓,莫要高聲。”芍藥衝她比了個手勢,海棠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過了一會兒才鬆開,小心翼翼地問:“那小姐……你剛剛……”
“剛剛是給夫人搭了個臺階,”花容真也不介意給她們解釋一下,“宋嬤嬤這般輕狂,莫說是我,太太應該也早就開始惱她了。太太那個性子,若不是因為宋嬤嬤是我的奶母,豈能容得下她放肆這麼長時間?”
說起來柳夫人這個後媽也是難做,前面亡故的花何氏留下來兩個孩子,柳夫人嫁進來的時候均未長成。說對他們好點吧,怕人家說假惺惺,說對他們平平淡淡吧,又會有人說柳夫人虐待繼子繼女,柳夫人神經粗大,想來想去沒有想出來解決方法,乾脆當了甩手掌櫃,把兩個孩子丟給了老太太養。
也虧得老太太豁達,倒也不和柳夫人計較這些事情,樂呵呵地開始帶孫子和孫女。花容栩當時已經懂事了,倒是花容真年紀尚小,一來二去和柳夫人之間關係也就淡淡的,反倒和老太太更加要好。
現在花容真有心和柳夫人修復一下母女關係,正好宋嬤嬤送上門來,就被花容真送出去做了個現成的“投名狀”。柳夫人知情識趣,爽快地接了下來。
海棠拍拍胸口,倒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可嚇死我了,小姐裝的可真像,連我都騙過去了。”花容真倚在床上,含笑道:“你也多跟著你芍藥姐姐多學學,這心眼兒還得多長長才是。”
漱玉閣內一派其樂融融,而惠春堂裡,柳夫人則跟自己的奶嬤嬤說著大小姐的不對勁之處:“花容真這丫頭向來不領我情面,今天這一出倒是玩的莫名其妙,張嬤嬤,你說她什麼意思?”
侍立在一邊的張嬤嬤上前兩步,鬢髮已然發白:“太太,要我說,這二姑娘今天,可是給您遞了個梯子。”“這我能不知道?”柳夫人翻了個白眼,“那老話說得好,沒事兒拋媚眼,肯定沒好事兒。”
張嬤嬤笑道:“瞧夫人說的,夫人哪兒是那種糊塗不明事理的人呢?就算是這二姑娘有什麼自己的打算,這也是個穩賺不賠的事情。老爺近日裡,往香姨娘那兒去的勤快了些。”
柳夫人一下子攥緊了手裡面的帕子,然後又緩緩地鬆了開來:“他愛去哪兒去哪兒,我可沒這麼多精力管他……花家的主婦總歸是我,還能叫幾個小蹄子給我越了去?”
張嬤嬤賠笑,挑著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