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露趕緊讓人給姑娘換衣服。
沒有人知道,在花府的隱蔽處,幾個人影所有花府裡發生的事情全都記錄了下來,用信鴿每隔一個時辰便往回送一次。
那些被嚴格訓練過的鴿子撲稜著翅膀,從京城各個達官貴人的府上,統統飛回了一個地方——東廠。這個地方是天底下所有當官的人的惡夢,基本上進去的人,都是躺著出來。東廠探子無孔不入,坊中更有傳言“今日身死問何家,東廠無常白麵剎。”
東廠的議事堂內,廠督蕭無剎坐在上首,闔著眼睛聽著下屬的稟報。身為一個閹人,蕭無剎看起來和尋常男子卻並無二樣,甚至可以說是個美男子。只是他面白無鬚,眉宇間散發著一股陰柔氣。他轉動著手裡面的兩顆核桃,一言不發。跪在下面的人低著頭,說完了也不敢抬起來。
☆、第2章 二腸斷白平洲
二、腸斷白平洲
“近日裡倒是清閒,”堂中沉默了良久,蕭無剎才輕笑著打破了沉默,“範檔頭,莫曾漏掉什麼吧?”跪在下面的範漣光冷汗淋漓,趕忙道:“屬下不敢。”
蕭無剎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將面前案上的一張紙拋了出去,那紙看似輕飄飄的,卻不偏不倚正巧落到了範漣光的面前。蕭無剎依舊閉著眼睛,手中核桃慢悠悠地轉著,耳邊只聽到跪在下面的範漣光牙關不停碰撞的咯咯聲——這廝嚇得已然六神無主,滿頭大汗淋漓。
“東廠的規矩,你應該懂的。”蕭無剎話說的平平淡淡的,“範檔頭,何須到此地步呢?”這話說的和緩至極,偏生範漣光彷彿聽到了什麼催魂奪命的話一樣,眼睛往上一翻,竟然活生生地撅了過去。
蕭無剎有些嫌棄地皺起了眉頭,睜開眼睛施捨一樣地看了眼昏在那兒的範漣光:“範檔頭愈發的膽小了。”這年紀大了,怎生這般不上臺面了起來。
周圍沒人敢接他的話茬,全都低著頭裝啞巴。蕭無剎不耐煩地揮揮手:“抬下去吧。”立刻上來兩個人,將昏過去的範漣光給拖了下去。蕭無剎輕敲著桌子,語氣平淡:“替他長點記性。”
範漣光私底下隱瞞了一些朝中官員的訊息,全都是二皇子那一脈的。蕭無剎知道了有一段時間了,只是看著範漣光依舊沒有悔改的意思。今天這才翻出來和他說,結果沒出息的自己暈過去了。
蕭無剎搖搖頭:“都下去吧。”兩邊被低氣壓籠罩的人立馬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只剩下了幾個檔頭。謝必安對蕭無剎一拱手:“督主,這是範漣光瞞下的所有東西。”“……”蕭無剎拿了過來,一張一張翻看著,“韓尚書,文閣老,趙侍郎……嘖,花家?”
他坐在那兒,嗤笑出聲:“居然會有花家?那日在街上,是他們家的馬車吧?”謝必安道:“正是。”“什麼人都有啊,”蕭無剎手中的核桃轉動的速度加快了幾分,“花峰澤有幾分小聰明,倒也說不定。”
謝必安拱手不說話,蕭無剎在心裡品了一下花家的份量,直接搖頭:“還是差了幾分。”他將那些紙歸放在一處,嘴角微微勾起:“歸檔吧。”“是。”
花容真坐在亭子裡的石凳上,手中拿著團扇,身量纖纖,日光中更顯得如同神仙妃子一樣。花如絲遠遠地看見了,饒是自負如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家二姐的容貌真的是十分出眾。
花如絲穩定了一下心神,擺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緩步向著亭子走了過去。花容真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三妹妹。”“二姐姐好興致啊,”花如絲笑嘻嘻的,“我方才來的時候,路過了漱玉閣,裡面可真是熱鬧的緊。”
花容真倚在石桌上,毫無形象可言:“是嗎?”花如絲見她不接話茬,也不氣餒:“二姐姐似乎未曾大好?可不能見風太久。”
花容真這才抬眼,看了看花如絲,笑道:“哪兒就這麼嬌弱了,三妹妹怎麼有空來了?”“在屋裡憋悶的慌,出來散散心。”花如絲說著,看了看身後的凝露。凝露會意,立馬帶著丫鬟們退遠了。
花容真撐起了身子,妙目看著花如絲:“三妹妹有什麼話想說嗎?”花如絲笑臉一僵——知道我有話想說你倒是把丫鬟遣下去啊。
其實芍藥也是很有眼色的,只是她打算退下去的時候,偏偏花容真看了她一眼。熟知自家姑娘性格,芍藥也就站穩了腳跟沒有退。此時花如絲盯著芍藥,只把個芍藥看的頭皮發麻。
花如絲咬咬牙,回過頭來繼續笑道:“咱們姐妹說說悄悄話,叫她們這些下人聽了作甚。”花容真懶洋洋地笑:“我倒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和三妹妹的關係這麼好了。”完全不留臉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