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拖出去!沒得髒了我的地方。”海棠連忙喚了粗使丫鬟並門上幾個婆子,將一個嬌嬌弱弱的元湘彷彿拖死狗一樣給拖了出去,臨了海棠還叫人堵上了她的嘴。
“你們好好看著點,”海棠吩咐那婆子,“莫要讓她再折騰出什麼動靜來。”婆子滿臉堆笑,將海棠給她的賞錢往袖子裡兜了兜:“海棠姑娘放心就是,這蹄子得罪了姑娘,莫想折騰出什麼么蛾子來。”
花容真又嘆了口氣,坐回了椅子上:“不叫人省心……好生無聊啊。”啊,她好想念宮裡面的那個戲班子。海棠滿臉喜氣地折返回來,對花容真道:“姑娘不如去園子裡走走?也好解解乏。”
也好。花容真在海棠的服侍下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便往園子去了。快要出門的時候,花容真眼珠一轉,對海棠道:“把梅英叫來,讓她看著屋子。”海棠還沒反應過來,到叫剛跨進門的芍藥聽見了。
芍藥掩著嘴噗嗤一笑,海棠還懵懵懂懂:“芍藥姐姐,你笑什麼?”“我笑你像個呆頭鵝,”芍藥點了點海棠的額頭,“還不去把梅英叫來。”
海棠一頭霧水地去了,芍藥笑吟吟地對著花容真福了一福:“姑娘,方才我從二門過來,看到她們將元湘給打發出去了。”花容真點點頭:“還不快些走?等著打上門來?”芍藥趕忙扶著花容真出去了。
姑娘這病過了之後,到比以往多了幾分豁達,也促狹多了。芍藥偷偷笑,覺得不是什麼壞事。平日裡三姑娘就是因為得了個“靈巧”的名聲,才得了老爺喜愛,姑娘如今開朗了幾分,在老爺那兒也能多些寵愛。
等宋嬤嬤得到了訊息,氣喘吁吁地的跑到花容真的漱玉閣時,屋子裡就一個梅英。梅英打眼看到宋嬤嬤,冷笑了一聲:“喲,哪兒來的老婆子,看門的都是死的不成?”宋嬤嬤年老體胖,一路急急趕過來本就上氣不接下氣,被梅英這麼一擠兌差點沒氣暈過去,張口就罵:“你個小賤蹄子!張大眼睛仔細瞧瞧!便是姑娘也沒這麼和我說話的!”
梅英拿捏著宋嬤嬤話裡面的錯處,咬著就不鬆口:“宋奶奶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姑娘那是主子,宋奶奶雖然勞苦功高,也不過和我一樣是個奴才。這奴才哪兒能背後編排主子呢!”梅英伶牙俐齒,兼之曾經和宋嬤嬤有過積怨,三言兩語就將個宋嬤嬤罵的灰頭土臉。
這廂漱玉閣內王見王,那廂花容真走在自家園子裡,被柳絮惹得打了好幾個噴嚏。芍藥趕緊掏出帕子來:“姑娘,要不要去那邊的亭子歇一歇?”
花容真對這幅嬌小姐的身子有些嫌棄,她搖搖頭:“再走走。”海棠跟在她左邊,好奇地問道:“姑娘,你為什麼要將元湘趕出去呢?”“你果真是個小傻子。”花容真慢悠悠地嘆了口氣,“宋嬤嬤是我的奶孃,雖然是奴,但怎麼也佔了個長字,她的去留還輪不到我做主。”
“元湘就不同了,本就是我的丫鬟,我想怎麼發落就怎麼發落。”花容真似笑非笑,“也是姑娘我心腸好,不過打發她家去。換了個黑心爛肚腸的,還不是想怎麼磋磨就怎麼磋磨?”
花容真瞥了一眼不遠處被花叢遮住的地方,補了一句:“要說這磋磨人的法子,可就多了去了。”以往在宮裡的時候,可沒少見識過。
芍藥看海棠還是有些迷糊,笑著說:“當初宋嬤嬤吃醉了酒,給了梅英一個好大的沒臉兒。梅英今兒個討到了機會,還不狠狠地討回來?”海棠恍然大悟:“怪道姑娘叫我去喚梅英來呢,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會兒,漱玉閣裡只怕是打起來了。”花容真事不關己一般,“鬧吧,越大越好,鬧到太太那兒就更好了。”
等那主僕三人走了,那花叢後面竄出來一個小丫頭,卻是庶出的三姑娘,花如絲身邊的二等丫頭喚作蘭英的。蘭英沒敢多留,一溜小跑就回了花如絲的春意閣。花如絲正在桌前畫著畫兒,見蘭英跑進來,慢聲慢氣地說:“怎麼了?”
蘭英行了禮,把在園子裡聽到的話給花如絲學了一遍。花如絲放下了手裡面畫筆,大眼睛骨碌碌一轉,便笑了起來:“這二姐姐平日裡一副縮頭鵪鶉的模樣,病了一趟,到多了幾個心眼,好極好極。”
花如絲的大丫鬟凝露對她說:“二姑娘才大好了沒幾日,就這般折騰,只怕太太心裡要不喜歡。”“二姐姐有這個底氣,”花如絲搖搖頭,“太太最在意的就是名聲,哪怕二姐姐要拆了漱玉閣呢,太太說不準都會答應,哪怕心裡再不樂意呢。”
花如絲看著桌上攤開來的那副未完成的畫,定定的出了會兒神,突然說道:“把東西收起來,我們去園子裡看看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