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這叢叢桃花,在這四月晴日照射下,有幾分別樣的好看。
她不急著尋人,亦不急著走,便一面賞景一面往前走去。。。走到興致之處,她還折了一枝開的正好的桃枝,握在手中把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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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邊桃林掩下的一方空地上。
放著一塊草蓆,草蓆兩頭放著蒲團,而中間是擺著茶案,兩盞酒杯,一壺佳釀。
而那一樹桃花下,有一位著青衣的男子,正負手站著、抬頭賞花看景。。。端的是一副閒適安然。
彷彿是聽見腳步聲。
他循聲看去,便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約莫二十四、五左右的姑娘。
她著一身緋色春衫,梳著一個簡單髮髻,手握一枝桃花,俏生生的站在那桃花樹下,便讓人覺著甚是鮮活。
青衣男子面上的笑便愈發濃了,他往前走去,待走到人跟前的時候,才低了頭看著她,一瞬不瞬。。。良久,他才開了口,“妧妧,你來了。”
四月的風拂過兩人的面,帶著這一句溫柔的聲散在四邊。
趙妧抬頭看去,眼前的男子如今已有三十。
他仍如往日一般愛著青衣,面容也依舊俊美,卻要比往先要多幾許歲月過後的溫柔。。。他低垂著一雙眼,看著她,眼裡、面上都帶著笑。
是真心誠意的笑。
趙妧輕輕嗯了一聲,她看向那處擺置安好的一方地,看向那一壺酒,問人,“是什麼?”
徐修順著她的眼看去,笑著說道,“春日一壺桃花釀,你喜歡嗎?”
趙妧未說話,她邁了步子往前走去,待至那處,先擇了一位而坐。。。她的指腹滑過手中那一段新枝,才抬了眼看著徐修,伸手遞到半空,“我拿這春日一枝桃花,換你一盞桃花釀。”
“徐修,你虧嗎?”
徐修的眼滑過那一根開的正好的桃枝,他伸手接過,才又看向那個端坐的女子,輕輕笑了開,“是我賺了。”
他這話說完,隨人一道對坐,收花放於膝邊,提壺倒滿兩盞。
一盞遞予人,一盞予自己,才開了口,“味淡而甘,不濃不烈。。。妧妧,你嚐嚐。”
趙妧接過酒盞,謝人一聲。
她雙手捧盞奉於唇邊,遮不住的桃花香四溢撲面。她就著手喝下一口,先淡後甘,還帶著幾許苦澀。。。她未說話,只是淺淺品著手中這一盞酒,待一盞飲盡,苦澀盡散,化為甘甜。
趙妧抬了頭,她擱下酒盞,眼中帶著笑意,卻在撞進徐修眼裡笑意的時候,怔楞了一會。
她低下頭,良久才開了口,“酒不錯,你也嚐嚐罷。”
徐修嗯了一聲,他仍看著趙妧,面上也依舊帶著笑。。。待喝下一盞,他才又開了口,在這四月天裡,帶著藏不住的笑意,與人說道,“妧妧,我喝好了。”
趙妧未抬頭,亦未說話。
她的心下有幾分說不出的感覺,總覺著西北一別後,眼前這人變了許多。
她說不出是好,還是不好。
只是覺著心下有幾分彆扭,還有幾分難以言說罷了。
趙妧伸手是想再滿一盞,她的手握著那彎彎半月柄,方想提起,卻被徐修握住了手。
她抬頭看去,便見徐修滿眼含笑,他看著她,與她說道,“讓我來罷。”
他的聲很輕,話裡話外卻帶著掩不住的愉悅與笑意。
趙妧收回了手,交手放於膝上。見他滿上兩盞,見他遞盞予她,見盞中酒輕輕晃動,劃出一片漣漪來。。。她接過酒盞,這回卻並未先飲。
她抬頭看著徐修,遮住那心中思緒與難言滋味,只看著他,面色平靜,聲亦很平,“回來?”
徐修是先道下一句,“尚未確定。”
他這話說完,才又開了口,與她緩緩說來,“任期尚未滿,亦不知聖上何意。。。卻還是想回來。”
趙妧的指腹滑過酒盞上的小像,她依舊抬眼看著他,良久才開了口,卻低下頭,很平一句,“西北偏遠,自無京中好。等你回來,怕是這滿朝文武又該喚你一聲。。。徐大人了。”
“妧妧。”
徐修輕輕喚她一聲,見她抬頭,才與她一句,“你以為我回來,是因我捨不得汴京繁華,捨不得朝堂權力?”
不然呢?
不然,你是為了什麼?
趙妧知曉徐修心中的抱負,可她看著他,看著他的眉眼。。。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
徐修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