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除去旁的幾個零散官員,便唯有宋玉與徐修二人了。
徐修側頭,是要喚宋玉繼續往前,便見宋玉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他有幾分怔楞,卻還是笑問人一句,“宋兄為何如此看我?”
宋玉收回眼神,是與人笑著說下一句,“汴京一別,徐兄又有些不一樣了。你待王大人也好,待別人也好,與往日而言,都有些不一樣了——”
徐修一笑,他的眉眼在這日頭下,照出幾許耀眼的光芒來,“宋兄覺得,這樣好還是不好?”
宋玉忙道,“自是好的,只是覺著有些稀奇罷了。”
他這話說完,兩人繼續往前走去,路上宋玉便又對徐修一句,“還是因為,長公主?”
天色仍很好。
徐修步子沒停,他眼裡的笑在這日頭下,顯得愈發濃郁。
這回他未避未躲,只是笑著應下一句,“是啊。”
———
烏衣巷內。
一輛馬車緩緩往巷內駛進。
它路過徐府,路過王家、謝家,路過皇親貴胄的府外。。。直到到了一處愈發高大的府門,馬車才緩緩停了下來。
徐修伸手打了青布車簾,往外看去。
他的眼滑過那門前佈置,而後是看向那一塊書寫著“長公主府”的門匾。
日頭正好。
徐修的面上、眼裡都帶著笑,是冰雪消融後的溫柔,是歲月過後安穩的笑。。。他的聲很輕,卻帶著無盡的情意,“妧妧,我回來了。”
第94章 桃花
依舊是四月天。
東郊的桃林開的正好。
遊人或攜家人; 或與三兩知己好友,一道踏青來賞這春日的桃花。
可今朝,通往桃林的一條道路上; 卻只有一輛馬車。
四惠伸手打了一小塊車簾; 往外看去。
她道下一句“奇怪”,才又轉頭與趙妧說了這道疑; “往先年來的時候,連個馬車也過不去; 今朝卻不知是怎麼回事?竟一輛馬車; 一個行人都無。”
趙妧聞言; 便也抬頭,往外投去一眼,空空無無; 卻不似往日一般熱鬧。
她未說話,搭在那半面書上的手,微微蜷了幾分。。。
而她收回來的眼,滑過那案上放著的一張紙上; 良久才開了口,“有人為之,罷了。”
四惠順著她的眼看向那一張紙; 吶吶開了口,“您是說。。。”
趙妧未答,她合上了眼,想起昨日門房遞來的那一句話; 還有這一張白紙上的內容——
什麼都未說。
車內一時靜寂無聲。
待馬車緩緩停下,趙妧才睜開眼,出了聲,“等你我下去,便知了。”
四惠看著那道車簾,聞言卻不知是開還是不開了。
趙妧看著她,喉間漾出一聲輕笑。
她合書放在案上,理了理衣襬,聲平又穩,“走吧。”
———
四惠應是,她伸手打了車簾,是先走下,才又扶著人下了馬車。
這面初初站好,便見青文、青武兩兄弟往這處走來。
他二人對趙妧拱手一禮,恭聲喊人一聲“長公主”,才又與人說道,“主子侯您許久了。”
趙妧輕輕嗯了一聲,她的眼越過他們,是看向他們身後的一片桃花林。
逃之夭夭,灼灼其華。
東郊桃林,是這春日季裡最為明媚的一方地。
趙妧提步往前走去,四惠想跟上,卻被兩人攔了下來。。。四惠面色不好,方要開口,便見趙妧停了步子側身看來,很淡喚她一聲。
四惠便不再說話,退於一處。
青武抬頭看去,便只見趙妧養尊處優下矜貴,而又平靜的面上,依舊帶著從容。
她身量高,在男子面前卻還算嬌小。
可她只這般站著,稍稍抬起幾分下頜,卻讓人心生畏懼,不敢與之對視。
青文忙拉著青武單膝跪地,與趙妧又一拱手,恭聲道下一句,“請長公主見諒。”
趙妧未說話。
她居高臨下,面容平靜,眼滑過兩人,卻未讓人起。
而後,她看向四惠,才開了口,“你先去車裡,若有事我會喚你。”
四惠應是,屈膝一禮,是要待人走後才回車裡。
趙妧便不再說話,亦不再看人,隻身往前走去。
蜿蜒小路,四通八達,映